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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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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回到泳池的时候,温泽念披着浴巾静静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孟宁拎着纸袋过去:“拿了衬衫,和西装西裤。”

温泽念:“可以。”

“你要不要简单淋个浴再换?舒服一点,洗发水和沐浴露可以用我的。”

温泽念其实没打算在这里洗澡,但一身泳池水确实不舒服,她妥协:“好。”

孟宁的洗发水带雏菊的香气,沐浴露则是茉莉。

温泽念把一头长发吹到半干,走出浴室:“我先走了。”

“等一下。”孟宁站在桌旁望着她,小声说:“你头发还没吹干。”

“差不多了。”

“不太好。”孟宁摇头:“会感冒。”

又好声好气的同温泽念商量:“给我五分钟好不好?”

温泽念简直没听过她这么乖的语气。她又特主动的把椅子搬到自己身前:“请坐。”

温泽念睨她一眼,方才坐下。

孟宁把吹风从浴室取出来,接上桌面的插线板,先用掌心试了下温度。

尔后轻轻拨弄温泽念的一头长发,把那尚染水汽的发丝继续烘干。

放下吹风问温泽念:“夹子呢?我试着帮你把头发盘起来。”

“很晚了,不用了。”回家都该睡觉了。

“要的。”孟宁难得固执的坚持了一下。

温泽念盘发的模样干练漂亮,露出天鹅般的雪颈,人人都见过。

但至少温泽念披散下头发的模样,能不能成为她的私藏。

孟宁掌心束住那把浓密的长发,因太过丝滑,说像缎子都不太贴切,像水,用力去握只会从指缝淌走,要很温柔的去对待,它才肯在你指尖缠绵逗留。

她还真细细琢磨过温泽念这复杂的发髻该怎么盘。

在两人分开的年月里。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她侧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过那盘发的动作。

在想象里一根根数完那满头青丝,是不是时间好打发得多。

这会儿她顺利的帮温泽念盘好了发,一边注视自己的“杰作”,一边伸手去桌面摩挲最后一枚细而长的小夹。

把那枚小夹插入云雾般的发髻时,她忽然说:“别回头。”

“嗯?”温泽念本来也没想回头。

可孟宁这句话的意思是,听到了她接下来的这句话,温泽念也不要回头,她摁一摁温泽念的肩,又觉得还要追人家呢,这样的动作不大好,又克制的把手缩了回去。

“我又确认了一次,我真的好喜欢你。”孟宁站在温泽念身后说:“我也真的好爱你。”

她还不那么习惯看着温泽念的眼睛直抒心意,可她把那枚小夹插入温泽念的发髻时,心里的的确确涌现的,就是这两句话。

连帮你做盘发这样的小事,我都觉得好快乐。

******

温泽念走了。

孟宁本想回宿舍,又觉得肯定睡不着,便掉头回了游泳馆。

她把泳池的大灯关了,就剩工作室一盏暖黄的小灯,这里有供队员临时休息用的折叠床,孟宁把床展开,找了个靠垫和毯子躺上去。

其实这样也不可能睡得着,只是不摆出点睡觉的姿态,好像对夜晚不太尊重。

她觉得自己好像明天要去春游的小学生,脑神经兴奋得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想把小书包拉开反复的瞧。

她的小书包在她脑子里,里面装满了今晚的一幕幕。

当她被情绪的浪潮湮没时,温泽念要做的不是拉她上岸,而是跳下水里陪她一起。

用一个拥抱像温水潮汐般托住她,让她不至于真正沉沦。

那是一种很安全的感觉。甚至是一种孟宁在心理医生处都从未得到过的感觉。

因为所有人想要施予的是“拯救”。而温泽念想要给予的是“陪伴”。

没什么比告诉一个黑暗中的人,“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更令人触动了。

孟宁翻了个身,仍是没睡意。

大概凌晨五点,她便起了床。

深秋的天还黑着,她把游泳馆的射灯打开两盏,望着一片空渺的泳池,先是叹了口气。

事实教育我们,最好不要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表白。

因为接下来收拾残局的,是你自己。

还好泳池水是二十四小时循环过滤,孟宁只需要把泳池边清理干净。

这一套工作她是做熟了的,先把躺椅归置好,又拿拖把开始拖。

拖到最后一小块的时候,气窗投入些微的晨光来了,她把射灯关了,拿起拖把继续拖。

耳朵里塞着耳机,鼻尖微微沁着细汗,说不上是打扫得有点累,还是兴奋的感觉还没散。

直到天光亮起,她拖完了最后的区域,把工具清理干净放回工作室,自己到躺椅边坐了会儿。

气窗透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烫着她的背,她一只手肘支在膝上托着腮,穿运动鞋的两只足尖微微相抵。

第一个到的队友是邹珉。因为邹珉是本地人不住宿舍,所以每天从家里出门反而要早一些。

一看孟宁坐在那,惊讶了下:“你怎么这么早?”

“嗯。”孟宁笑笑的答她:“今天起得早了点。”

“那走呗,咱俩先去做准备。”

泳池巡查不如海滩救援的体能要求那么高,没有每天固定的晨训,只要队员自己去健身房打卡。每天队员们早来的这段时间,用以做工作准备。

“好啊。”孟宁站起来,随她一同往工作室走。

躺椅边,阳光烫过来的面积更大了些,若她继续坐在那里,阳光会把她的身形尽数笼罩。

而此时她耳机里的音量开得低,正浅吟低唱出一句歌词:

“情愿为你跌入红尘,

做个有痛觉的人。”

温泽念,正因为你从我的过往中

走来,与我像两株根系共生深深纠葛的植物。

与其他人相处得再轻松又如何呢,再容易忘掉那些泛着血腥味道的沉痛过去又如何呢。

如果是你的话,我情愿为你,做个有深切痛觉的人。

谢谢你打破平静的麻木,乏味的安稳。

谢谢你给我生动的喜乐,鲜活的痛苦。

谢谢你让我觉得,我是真切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

今日同事们议论的话题是:“投资组是不是要走了?”

“应该吧,好像最后一轮约谈都进行得差不多了。”

“那C酒店集团到底会不会收购股份啊?熙华酒店的招牌不会换吧。”

“谁知道,那都是商业机密。”

杜舒文从瑞士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她一般不会强化自己上挑的眉眼,这会儿却用张扬的眼线遮掩倦色。

温泽念问:“大老板还好么?”

“她有什么好不好的。”杜舒文说:“你知道她嘛,跟尊佛似的,不就那样。”

那时她俩坐在办公室里过一遍会议纪要,温泽念往杜舒文那边多瞟了一眼。

“怎么?”

“你往脖子上抹遮瑕干嘛?”

杜舒文一愣,心想温泽念一双眼可够毒的,这样的光线条件下都能看出来。

“噢。”杜舒文指尖在颈间轻触了下:“不知这次的酒店怎么回事,我有点过敏。”

“你也过敏?”

杜舒文又愣了:“怎么,你也过敏?”

温泽念拿起文件摇摇头:“我不配。”

“哈?”

温泽念心想,她身边个个都过敏是吧,个个都娇气是吧,连有人编个借口都要用过敏是吧。

好嘛,就她最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她就是个机器人,她不配过敏。

“不是。”杜舒文有点懵:“你突然的发什么火呀?”

温泽念面无表情的说:“我没有。”

杜舒文懒得理她的这点奇奇怪怪:“咱们得请约谈的这些人再聚一次餐吧?毕竟人家都是无偿,谈话内容又挺有价值的。”

“你安排。”

“哟,这次你不反对了?”杜舒文眯了眯眼,今日上挑的眼线显得她更像狐狸:“说说,在我去开会这段时间,你和你那毫无可能性的前女友怎么样了?”

“杜舒文。”

“啊?”

“我可没打听你的遮瑕膏。”

“嘿!”杜舒文换了个话题:“那什么,这次聚餐你可别迟到啊,别每次显得我跟你助理似的,你还整个压轴登场。”

“不好说,看工作安排。”

“温泽念!”

聚餐是杜舒文安排的融合菜。

歌也唱了,烧烤火锅也吃了,互相之间也比较熟了,最重要的是约谈也结束了,彼此的那点防备也没必要了。

杜舒

文神清气爽的坐在一旁喝桂花酿,看着温泽念又一次姗姗来迟,撇嘴想,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温泽念穿身白衬衫,杜舒文又不乐意,觉得这女人穿衣服真的从来不考虑季节。

然后偷偷瞟孟宁。

温泽念走进来的时候孟宁正跟邹珉说话,先是听到高跟鞋声,跟邹珉说着话没停,却伸手揉了揉耳后的一小块。

温泽念垂眸,好似很不经意的往孟宁揉的那儿看了一眼。

哎哟,别是红了吧?不红耳朵红耳后啊?

杜舒文心里一阵噗哈哈哈看得直乐,这对号称完全没可能的前情侣,可真是太没可能了。

杜舒文身边有个空位,巧的是孟宁身边也有个空位,杜舒文就一脸兴致勃勃的看温泽念到底坐哪。

要是温泽念坐孟宁身边,她就亮着嗓子喊一声:“温总,怎么不过来跟我坐啊?”

偏偏温泽念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了。

杜舒文压低声问:“你怎么不去跟你前女友坐啊?”

“你都说是前女友了。”温泽念问:“喝的什么?”

“桂花酿。”杜舒文下巴努一努桌面的小酒盏。

“好喝么?”

“有点甜,味儿还行。”

温泽念拎着酒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杜舒文八卦的问:“你俩没和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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