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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养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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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女郎,但她有实力又有口碑,再加上以理服人,也不软弱退让,生意自然做得顺利。

与此同时,谢昀的宅子从里到外也一天天丰富起来,里面桌椅博古架、琴桌博山炉,外面桃树木樨花,一件件搬进去,一棵棵栽下去。

很快就像模像样,是个相当舒适的居所了。

就连罗纨之都忍不住比较起来,她这个“管事”住的比东家还好到底是为什么啊!

“罗娘子真要介意的话,何不如搬过去?我看郎君一个人住好宅子也挺闷闷不乐的……”霍十郎自己离经叛道也罢了,还在罗纨之面前吹这样的邪风,被孙媪听到了,直接赏了一根迎面而来的擀面杖,让他休要教坏她的女郎。

霍十郎的建议不可取,但是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因为谢昀“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也撞到过几回。

仿佛还在忧心什么事,眉间有挥之不去的阴云。

她是见过他在云端光芒万丈的样子,能够体会到他的落差非同小可。

这里再好,也无法和他的扶光院相提并论

心里那个失意的窟窿或许是用再多的钱帛都填不满。

因为他失去的不但是荣华富贵的生活,还有搅弄风云的权力。

他二十来年的努力,荡为寒烟,不复存在。

可是,虽然截然不同,但这样的生活也有可取的地方吧。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你死我活,每日只是为了生活,晨起而作,日落而息,一眼能看到头的简单、平和。

在新栽的桃树下,枝叶被裁剪了大半,犹如被狗啃,枝条都是参差不齐,树叶也只有零零星星几片,更别提什么桃花了。

罗纨之走到谢昀身边,他正仰望树冠出神,听见她的脚步就道:“这树错过了今年的花期,实在可惜……若是在建康,云海台边上就有很好的桃花林看,我还未能与你一起去看过……”

提起建康,两个人各有伤心的地方。

罗纨之

() 静默片刻,忽而道:

“三郎你也别难过了,大不了……”

“大不了”这三个字一出口,就意味着她心里已经有了动摇,这看似无足轻重的转折就只是在给她自己留下一点微末的颜面。

谢昀回望着她,嗓音略疑,目光却炯炯,“大不了?”

罗纨之一咬牙,心疼万分道:“大不了,日后我养你就好了!”

虽然谢昀要求高,很难养,但是他又不是光吃饭不干活、百无一是的废物!

谢昀先是惊讶,随后又弯起唇角,更是趁机伸手抱住她,“卿卿真好啊。”

罗纨之窘迫极了,用手推他,“都说不许叫我卿卿!”

谢昀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耳畔留下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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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地处三州交界,各地商客往来频繁,消息也比别处来得灵通。

成海王扫清障碍,已经择定吉日在建康登基,改年号武元。

由此建康的动乱总算告一段落,常康王身死,谢家只用付出一个谢昀,上下没有半分牵连,而且因为常康王还是新帝的强敌,谢家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又扶持他成功上位,这怎么不算大功一件?

谢家权势煊赫,就如燎原之火。

“武元!武元!我们大晋从未以武问世,这新的陛下还是一心向战啊……”

虽然尘埃已定,但是百姓们却并不是很看好皇甫倓,反而忧心忡忡道:

“谁说不是,据闻新帝登基翌日,就下旨要撤大司马的职,只不过被左右劝阻,才未能成功。”

“大司马和常康王是一条心的,新帝看他不顺眼也正常。”

有人摇头,“并非如此,而是那大司马向来保守,和新帝的主张不同嘛!”

“谁喜欢打仗谁才是憨蛋,这好不容易太平的日子还过腻了不成?”

“你小声些,要是被人听去了,把你脑袋都割了!”

先前愤怒的那人压低了声音,又骂骂咧咧嘀咕了两句,才问:“能和皇帝一心的只怕少之又少,他还能换谁?”

“要是那谢三郎还在的话,应该就是他了吧……”

“谢三郎啊,我听过他训练了一支苍卫,强悍无比,很多地方的匪患就是请他们清剿的。”

“是了,谢三郎和那位持节骠骑卫将军还有师徒之谊,上一回卫将军险些被江公牵连,不正是谢家出面摆平的……”

有人钦佩道:“名师出高徒,难怪谢三郎手下的兵马也是如此骁勇善战!”

说起这卫将军,大晋百姓没有不耳熟的。

他是长兴十七年亲护皇室从北胡的烈马弯刀下成功脱逃的大功臣,有勇有谋,在逃亡的路上还力挫了当时北胡第一勇士的气焰,用奇袭打追兵一个片甲不留,极大的鼓舞了当时低迷的士气,机缘巧合下还引发了北胡的内乱,为大晋留下了喘息的时间。

“呿,你们还是蠢了点,不知道什么叫养寇自重吗?为何流匪如此猖狂,还不是各地官衙

无能?官衙无能上面的州官也视若无睹,州官不作为也是朝廷放任,朝廷又是什么人说了算?”一位面含怒色的中年人捋着胡须摇头,“世家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好处的事从来不做!”

说来说去,这自然又转到了上面的世家头上。

世家把持朝廷,也决定了国家的走向。

是夹紧尾巴,敬小慎微,还是重振旗鼓,大胆冒进,其实与他们这些看客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根本左右不了,唯有看上头世家与世家争夺,世家与皇室博弈。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有武力威慑住北胡也是好的吧?不然马城的悲剧可能明日就在眠城,后日就到陆城,大后日就到你我眼皮底下了!”

这话绝非危言耸听,北胡对大晋的威胁从未停止,只不过更多的人选择麻痹自己罢了。

一些清醒的人却时常处于忧虑当中,所以在桌的几人说到了这个话题,不约而同露出了后怕的神情。

“也不知那谢三郎究竟去了何处啊?”有人叹气道。

罗纨之收回视线,看向隔桌而坐的郎君,不由神情萎靡,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怎么了?”谢昀目光温和,仿佛没有听见隔壁桌上几人对他的议论。

他们无论是崇拜还是唾弃,话里话外的那个谢三郎都是可以呼风唤雨的谢家宗子。

可当真正的谢三郎坐在旁边,他们却无人能够认出。

“没什么。”罗纨之藏住自己的难过,这时外面侍卫对她示意,她便起身道:“三郎在这里歇一会,我约了人先走,晚些若我没有回来,你就自行回去吧。”

这次是几个商行之间的聚会,都没有带管事出席,罗纨之也不好搞特殊。

反正这样的场合她早已习惯,不再是那个连在人前说话都会怯场的女郎。

她的袖子刚拂过桌面,就被谢昀抓在手心,将她离开的动作骤然拽停。

“我如今算是很能明白你的感受了。”

他没头没脑的话让罗纨之如坠雾中,不禁问:“什么感受?”

“你好似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独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用负责也不必回头,多我少我也没有分别。”

罗纨之一愣,莫名道:“……我只是去个应酬。”

谢昀弯了唇角,望着她问:“那你不会不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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