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6,7}∩{7,8}＝7（1 / 2）

随着粗糙的广播声结束,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若隐若现的钟响。

下一刹那，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墙壁、地板、天花板...一切仿佛拥有了生命,如血肉一般蠕动。原本整洁、明亮的图书室变成了昏暗、腐朽，像是历经了百年风霜与可怖过去的鬼宅。

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霉味,脚下的木地板彻底腐烂，黑色的粘液隐隐渗出,时而有虫子从墙角爬过，发出窸窸窣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沈栖庭坐在椅子上，安静而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变化。仿佛穿越至《生化危机八》的阴森环境，却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万一这怨灵准备直接在图书馆动手该怎么办呢——以她的性格，是万万接受不了图书馆当着她的面被毁坏。如果怨灵真的要直接对她攻击，且很有可能破坏馆内建筑、架子上书籍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立刻将怨灵抹杀。

不过看来这位怨灵也是个爱书人士,居然特意制造了一个结界，将她先拉进这里再做“惩罚”。

虽然结界做得有点太粗糙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受住她的一击...

但这并不重要。无论是帮助图书馆维护规章制度,还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夺走任意一条生命，只强迫学生们努力学习——据说还跑到梦里给人补课这两点，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好怨灵！

以芮老师的教师脑去看,说不定他会非常喜欢这位怨灵。指不定还想将它收做宠物,平时帮着擦擦黑板，发发试卷，写写板书什么的...

只是枝枝可能会吃醋。它最近是越来越喜欢缠着芮老师撒娇了,芮老师上个课，还要从上空垂个藤蔓给人捶捶肩，看得他们一阵眼馋。

不过若她真的把怨灵带回班里，与其说按照白洛的建议发展『基金会』，不如说他们班的风水更适合宝可梦...不，是《幻兽帕鲁》。

就在沈栖庭陷入发散思维无法自拔时，图书馆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变化——她所坐着的桌椅变成了教室风格的课桌，只是要更为破败一些。黑红色粘稠的血液从桌面渗出，翻涌着化成一张A4纸大小的考卷，甚至还配合的在一旁放上了铅笔。

沈栖庭想：这怨灵鬼倒是怪贴心的。

没有将椅子变走，能让她继续坐着不说，甚至生怕她没有文具答题，还白送一支铅笔。甚至贴心的把她原本放在椅子上的书包悬挂在了课桌边，并没有随意丢弃。

是个相当优秀的监考老师了。

沈栖庭右手指淡淡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魔力在她身体流动，如水膜一般悄无声息包裹住沈栖庭的身体。

这并非是用来防御的结界，只单纯隔绝气味。

无论眼前变得破败的图书馆，还是空气中漂浮的恶心气味，一切都并非真实，而是怨灵制造的“幻觉”。

和枝枝单纯用幻术伪装，减少自己的麻烦不同。怨灵的幻术更像是“猪笼草”，只是并非将自己塑造成人畜无害，甜美可亲的模样，

而是放大了本身让人恐惧的一面。

只可惜怨灵精心准备的一幕却无法对沈栖庭精神造成半分伤害——虽然眼前的怨灵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产物，但『怨念』或『鬼魂』这样的存在，无论攻击形式还是原理，地球与帕尔纳基都如出一辙。

幻术、精神系魔法、结界，配合少量的攻击手段，这边是它们最常用的围猎方式。

通过制造一场充满戏剧性，看似危险无比的表演，不断消耗被困者的精神、体力或是魔力，蚕食着他们的信念与勇气，直到他们攻破心理防线，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这时，怨灵才会从暗中露出本体，抓住自己的猎物大快朵颐。

只要能够拥有看破幻术的能力，或者意志坚定，拥有扫除一切恐惧的勇气，怨灵几乎无法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除非本身实力实在过于弱小，又没有能弥补弱小实力的智慧。

毕竟若怨灵当真拥有强大的攻击手段，它便不会选择这种费时费力的捕食方式，而是像枝枝一样最多以简单的幻术进行伪装，直接用武力制服敌人，简单方便又快捷。

因此在帕尔纳基，拥有坚定意志的骑士、战士，与拥有坚定信仰的神职人员，或者幻术系、精神系的魔法师向来是怨念与鬼魂的克星。

但尽管如此，怨念与鬼魂一脉的存在依然是帕尔纳基名列前茅，最危险的存在——精神层面的侵蚀，才是最隐蔽，最难以抵抗的。

而沈栖庭作为占星术士，镜花水月的存在本就对她无法造成威胁。作为『移动图书馆』，光明系、幻术系、精神系、结界系等怨灵克星魔法她更是信手拈来。且见多识广，这种程度的把戏对她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更重要的是——她的老师是芮航。

敢在一名政治老师面前畏惧牛鬼蛇神，比怨灵更先制裁的将是芮老师的社会主义铁拳。

『哔——』

头顶悬浮的广播再一次响了起来，声音虽然依旧平静，死板，却透着化不开的阴恻感，拉回了沈栖庭越跑越远的思绪。

『下面开始惩罚考试』

『第一题，听力题。』

『请听下面一段对话，从题中所给的A、B、C、D选项中选择一个最佳选项。对话仅读一遍，你将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进行回答。』

『五分钟后听力开始播放。』

还整得像模像样的。

正常来说，因为魔力导致的变异会呈现出变异前就拥有的特质。比如枝枝，因为融合了他们的魔力，同时拥有多种魔法属性，却仍然保留着身为藤蔓的特点：生长、愈合速度极快。

比如寄宿着骑士执念的盔甲，变异后仍然会保留主人生前的习惯，在郊外游荡，不断猎杀着魔兽。

而诞生于二中学生对考卷执念的怨灵，又寄宿在图书馆这个充满了各色作品的地方，变异后的属性就相当微妙了。

所有变异体中，最难缠的便是与文字、图画相关的类型。它们寄宿着创作者强烈的感情，同时也能接受到

读者观看时的情绪，且往往带有自成一体的独立空间，本身更因为文字作为媒介，拥有极其强大的魔力。

如今将她束缚在图书馆“考试”的怨灵，很有可能融合了后者的力量。

若是后者...这倒是有意思了。也不知道这位据说将许多学生“折磨”到失常的怨灵到底有什么手段，如果只是考试，那也太没意思了。

不过都是变异体了，应该也不会真的用简单的考试来敷衍自己。

想到这里，沈栖庭便充满了期待。她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开始阅读起试卷上的内容。

『第一题：请找出杀死艾丽的凶手。』

『A：爸爸B：妈妈C：邻居D：恶魔』

嗯，勉强还算正常，倒是有点恐怖游戏的味道。

『第二题：填空题。』

『图书馆四个角分别有一只鬼ABCD朝着对角线的方向前进，相交点为你的位置E。已知∠BAC＝90°，AB＝40米，AC＝30米。若DA＝mDB＋（1.5-m）DC，m为常数，请在被鬼抓住之前，算出sin（∠DAB）＝____。』

沈栖庭：“......”

勉，勉强也算是和鬼有点关系吧，好歹也有点追逐战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