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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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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围十日, 倭贼缺少粮草,杀了马, 马匹吃完,自尽的有,降服的有。

第十七日, 宿琮帅兵将倭贼逼入山谷,弓箭手射杀, 坑埋。

一将功成万骨枯,如若这万骨, 是侵入大成的贼寇,便没有什么好惋惜感慨的。

待尸骨埋全,宿琮收束军队归朝,十六州郡的百姓都盼着这一日,便是家中已无余粮,也竭尽全力拿出最好的吃食,最后一点口粮, 沿途招待归来的英雄们。

欢呼声震耳欲聋, 耳侧皆是感激欢庆的喊声,女军们骑在马上,随着军队穿军而过, 林凤传了军令, “不得取相亲们一分一毫, 不得扰民滋事, 扶危济困, 我们是女子军,是陛下的脸面,都要昂首挺胸!”

“是!将军!”

且百姓们眼里,并无鄙薄,也没有冲她们哗然,些许好奇,更多的是敬佩。

“是女将军——”

“天啊,女将军——看她身上的金甲——女子也可以做将军了!”

“好威风,连弱女子也拿起武器保护家乡了!”

“巾帼不让须眉,她们杀死了倭贼,保护了我们!”

“将军——”

欢呼声震,这样的情形只要路过有人的地方,都会发生,都是一样杀敌,偏女军得到的欢呼声更多。

毕竟是亘古未有的娘子军,且都是以武服人,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但是也有不能服气的地方。

班师回朝,即将入京,副将关阳是个直爽的人,知道宿将军立刻便会入宫述职,粗声道,“还请将军提一提相经的事,陛下不能因为我们是男子,天生体力比女子好一些,就不庇佑我们了,我们男子也需要相经——”

“将军你提不提,你不提,我关阳自己递了门籍,进宫求见陛下,请陛下恩赐——”

刘武、方同帐下的士兵也忍不住道,“将军,司马,求一求陛下罢,我们——”

方同,刘武是麒麟军旧部,追随女帝十余年,知晓女帝不是偏颇的人,也没有男女成见,若是没出,定然有自己的原因,便不愿提,声音也严厉许多,“陛下自有主张,我等听令便是。”

可真的是事关重大,几名副将都想觐见天子,“并非是不听陛下令,是想求一求陛下,求过,陛下没有,我们也死心了,将军是没见过周家军的英勇,不过八千人,却是一抵一百的强兵,都知道陛下于武道上极有天份,这次却是头一次见到,周家军神勇,足是几万人的战力,精兵强悍,吃的军用粮食还少,衣服鞋子还能自己缝缝补补,长此以往,哪里还有我们的地位。”

哪里就到这等地步了,方同,刘武频频摇头,几位却是真的眼馋,说实话,他们暗地里已经不要脸皮地去女兵军营外拜求过了,只是心法拿过来以后,再练也练不出功法,请习武之人看过,这是女子专练的武功。

那武人原也是个江湖高手,看了这在越地十贯钱一卷随处可买的秘籍,连连称奇,说此心法之精妙绝伦,前无来者,后无古人,自此沉溺其中,废寝忘食。

关阳递了门籍,自司马庚一朝起,为免耽误军情,或是瞒报军功军罪,只要设有前将军、骠骑将军等临时军职,表示战前两月,战后三月里,比百秩以上的文臣武将,可往宫中谒者台、尚书台分递门籍,求见皇帝,越级述职。

关阳与几名副将一道,就这样毫无阻拦地进了紫宫宣室。

女帝御驾亲征,这并非是几人第一次得见天颜,因女帝武将出生,心中更多了几分敬服钦佩,以及亲近,叩拜完便再也忍不住了,“陛下,求陛下赐予将士们男子相经,末将们定勤加练习,战力必不会比周家军差,定要做陛下最强的铁骑,为陛下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麒麟军帐下的公羊角眼馋得眼睛发红,“陛下,我等虽是男子,但也会受伤,也会流血,陛下——还请陛下怜惜——”

老老少少几乎是连哭带喊,他们做了一辈子的普通人,无法习武,自小艳羡有天分的人,现在知道没有武学根基的人也可以习武,都想试一试,再不争取机会试一试,念过五十,也不知这一生还有无机会。

想到这里,是真正的眼眶通红。

崔漾预料到女相经会带来的后果,却也些许意外,叫众人起来说话,“正反经书都已经放去了崔氏书府,谒者们正在抄录,过几日便可去借阅了,勿急。”

诸人一呆,接着大喜,连连叩拜,“谢陛下——谢陛下隆恩——末将等定当肝脑涂地,以孝圣恩!”

崔漾摆摆手,问了些军中的事务,让他们退下了,除了军队里的将领,近来进宫旁敲侧击打听心法的臣子也不少。

她在心法里加了许多绕山绕水的口诀,把书写笔墨能用到的五千字,悉数编纂到了心法里,旁人绝无可能传授,只能自行阅读领会,也许这一道心法,能叫天下人拿起树枝,想方设法读书认字罢。

也要防着全民习武,无心种田的状况。

崔漾压了压眉心,谒者进来禀告,“启禀陛下,罪民南佐、南钦、南颂、谢蕴已押入京城。”

南王不肯交出谢蕴,大军合围,南国士兵不敌,都城破灭,南王父子三人、南国公主王孙们,分别赐府邸宅院,圈1禁上京城,只城楼下谢蕴欲自戕,被梁焕拦下,自此一路皆是昏迷。

未等崔漾到广汉,南国已灭。

梁焕亲自将人送进宫,大约是从许半山处听闻了她曾去信江淮,许之为后的事,送进宫时的谢蕴虽还昏迷着,却是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过了。

不见亡国之主的狼狈,安静地躺着,面色略苍白,却也芝兰玉树。

鬓角几缕乱发,些许残败,些许脆弱,眉眼间既不见幼时戾气,也不见谢府一见时的深沉气度,崔漾看了一会儿,吩咐道,“关进地牢罢。”

蓝开红喜候在两侧,偷眼看榻上那男子,悄声问,“陛下不享用么?”

崔漾无语,摆摆手,“送下去罢,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蓝开小声劝,“陛下这数月来忙于国政,为那心法所累,军务又繁忙,眼下安稳了,该歇息歇息,放松放松了,陛下,这是俘虏,本该为陛下效力,小的查过了,这谢蕴自小洁身自好,寻常除却研习兵法,便是雕刻些玉石,身体康健,身体干净着呢,陛下……”

崔漾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蓝开脸一红,讪笑道,“奴婢也是看老臣们可怜,大热的天顶着烈日,请陛下开枝散叶。”

崔漾近来是听得够多了,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蓝开急得叹气也无用,朝身边小内侍摇摇头,叫他去知会各位大臣们,自己将油灯的灯芯拨亮一些,轻轻退出去了。

选后宴由王铮总领,司马庚、沈恪、沈平、萧寒考核选侍。

文有王铮,司马庚,沈恪,武有沈平,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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