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黑眼睛5(1 / 2)
许天听着成水英的话,看着精致的书房和旁边狭小的卧室,对康东伟更没好感,生病的父亲不管,上学的孩子不管,里里外外都靠妻子操持,分到手的房子都能让出去。
家里人吃老豆角,他还有钱去诗社装阔,四十多了还做着当诗人的梦。
她忍不住吐槽:“真正的诗人在街头巷尾、田间地头,都能写出来,康老师这要求还挺高。”
成水英就跟找到知音一样,她一拍大腿,“我就这么跟他说的,可他不听啊,我们家就他一个人有稳定收入,我偶尔打打零工,你说不听他的,还能怎么办?其实他同事朋友也都特别瞧不上他,可他就是不改,我整天气个半死也没用。”
许天指指书桌:“我能翻翻他这些书和文稿吗?”
“请便吧!”成水英还是苦着脸,“那什么,我公公没事吧?我虽然觉得他是个累赘,可也没想过让他出事啊。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是孩子爷爷。”
“放心吧,已经救过来了,但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们这是二楼,等听见救护车响再往下抬也来得及,免得见风。”
许天这么一说,成水英对她再没怀疑,她点头道:“对,我公公头次中风的时候,医生也说不能见风,不能睡在窗口,不能开风扇。”
小廖此时已经把住人的小小的隔间检查一遍,没发现可疑之处。
许天翻看了书架上的书,大部分都是诗集,还有四大名著的精装本,不过这些书都没有看过的痕迹,倒是书桌上那本像是经常翻阅的。
这本书白皮黑边,封面上画着一双眼睛,跟书名《黑眼睛》很配,书里还夹着片黄色的枫叶做书签。
许天戴上手套,翻开书签那一页,正是这本诗集最核心的一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小廖在一边看见,激动道:“这首诗太有指向性了,黑色的眼睛?难道康东伟是读书读到走火入魔了吗?”
许天道:“他们成立诗社就是因为这本诗集,如果一直只研究这几首诗的话,确实容易走火入魔。”
成水英在一边疑惑地看着他们,“这诗有什么问题吗?”
“他自己写的诗呢?你见过吗?”
成水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指指桌子底下,“可能在垃圾筐里吧,你们自己找找看,我得看着我公公。”
正说着,胡东回来了,“救护车马上到。”
他见许天戴着手套,就让她先忙,他叫上小廖把老人先抬到楼下,许天还是摘了手套过去帮忙,“平着抬,头侧着。”
成水英跟着下去了,放心地把许天一个人留在她家。
许天转身回去接着查,一进房门差点踩到扔在地上的螺丝刀,她看了眼,应该是门坏了,有人重新用螺丝固定过,工具没有收好,滚了出来。
她先对着地上拍了张照片,才把东西放到不碍事的地方,进那间小小的书房时,割
裂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突然觉得康东伟应该是活在幻想里,在一个家里想营造两种世界?还是说他根本看不见脏乱的地方,看不见流着哈喇子的父亲?
许天开始研究那本书,并没有什么发现,康东伟不喜欢记笔记写感想,书上很干净,但很明显经常翻阅。
垃圾桶里扔着几团稿纸,她全拿出来一一展开,还以为上边都是康东伟写的诗句,哪想到居然获奖感言,她直接看呆了。
‘今天能拿到丰收杯桂冠,倍感荣幸,感谢支持我的诗友,我深知自己还有不足之处……’
这些获奖感言恳切又俗套,有丰收杯的,还有和平杯的。
许天都没听过这些诗歌比赛,是地方上搞的诗赛,还是康东伟自己臆想出来的?她突然想找高勋咨询一下,看看这种情况算不算重度幻想症。
康东伟肯定有问题,但她不觉得他这种状态能杀人不留痕,再说不是幻想着拿奖成名吗?怎么又跑去杀人了?难道是想杀掉最有竞争力的对手?
许天一边拍照一边琢磨,她本想把这些纸整理一下,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其中一张好像背面有字,她忙把纸翻过来,就见上边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二三四五几个大字。四字没合上嘴,五也歪歪扭扭,只有前三个字每一笔都直直的,十分标准。
这时胡东他们已经把人送上了救护车,回来正看到许天对着字研究,他探头看了眼,马上道:“这几个字很像孩子写的。”
“没错!”许天见成水英没进来,皱眉问:“她跟去医院了?”
胡东摇头:“小廖跟着去了,成水英去接孩子,让咱们在这儿等她。”
“接孩子?她孩子多大?幼儿园吗?还用接?”
“大的高中住校,小的刚上一年级。”
许天看着那五个字,皱眉道:“这像是刚学字的孩子写的。”
“孩子们天赋不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就是字迹丑吧。”胡东有些不解。
许天也说不上来,她总觉得这几个字有问题,等把纸放好,她才想到哪里有问题,“这几个字跟书房太违和了,我觉得这么干净的书房,康东伟应该不会让小孩子进来,还往他本子上乱写乱画。”
胡东倒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小侄子也这样,在家里到处乱画,墙上桌子上都被画得乱七八糟。”
许天没再说什么,拉开抽屉检查起来,里边有很多退稿,“这才是他写的诗吗?”
她拿出来一看,还真有丰收杯、和平杯,都是省级报刊办的诗歌比赛,康东伟应该每期都会参加,才会有这么多退稿。这样看来也不算重度幻想,毕竟他寄诗参赛了,确实有获奖的可能。
康东伟的诗更直白些,读起来有种只会大白话,却想强说愁的感觉。
胡东看了两封退稿就撇嘴,“就这?我也能当诗人了,他做什么美梦呢,真以为随便写两句话,分分段就成诗人了?”
许天也看不下去了,但还是一句句读着,想从里边揣摩康东
伟的心思,不过最后她也放弃了,“他太执拗,属于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人。”
“干吗说这么好听,就是个不负责的死心眼,你看看他家都成什么样儿了,他还能坐在这里写诗!”
许天叹口气,也十分不解,“我觉得他肯定是心理出问题了,这是高勋的强项,得他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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