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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之地。她打发着浮元子进屋,“去去,圆子你快去拿床新的被褥,我去主屋给郎君他们重新铺铺床。”

“铺床?那套不是前个刚给换的?”浮元子一脸疑惑。

吴婶忙搪塞说:“错了,你记错了。早该换了,怎的你还信不过吴婶?你快去,免得被郎君发现了责罚。”

“可姑爷他们不都睡下了……”

浮元子将信将疑,幸好她不算聪明,哦了一声还是转头将东西准备出来。

可等着前去更换,吴婶却留了个心眼,道是自己过去,她今日累着早些休息。说罢砰然将门一叩,浮元子猛地一惊,愣在原地没再跟去。

吴婶抱着干净的床被轻手轻脚进了寝屋,措措依旧屁股朝外,脑袋朝内,呼呼睡去。

她瞧着屋中残局,两眼一眯。这小年轻,还真有她当年之勇……

第85章 实施

梦里好眠, 一觉当至天明。

太史筝窝在温暖的床铺里,感受着屋内光线变换,忽然有人翻身而来将她相拥。

弄得筝有些惊讶。

想来之前, 崔植筠与她躺在一起时, 恨不得将身子都送去床底,好与她狠狠划开个楚河汉界。然像今朝这样主动的接触, 当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不过…又有谁能想到,那禁情割欲、克己重礼的崔二郎, 竟能有昨晚那样放荡的时候。

沉下眉目,筝在偷笑。

可当忆起昨夜帐下的暧昧缠绵, 她便涨红了脸。

筝压根不知自己后来是怎么回了这东屋, 更不知又是谁帮她穿了睡时的寝衣,她只记得自己在缥缈的水气中双目游离, 最终歇在了温暖的水盆里。

昨夜院外北风萧瑟, 月光清冷寂寥,可当风与月光落进院内那刻。

一切似是不可言说, 又不可捉摸。

筝咬咬牙只道:轻浮漫浪, 是谁平日里作势, 偏背地里相去甚远……

此时,崔植筠将头深深埋在太史筝的背脊, 他也同样避于昨晚的“放浪形骸”。夜的绮丽, 冲昏了他的头脑。可当面对的人是太史筝,一切却都合乎规矩, 合乎心意……

他心中虽有些无以自容,却也怡悦。

崔植筠在太史筝背后骤然笑起, 他握起指节,那上面残留着她最柔软的触感。恍惚一瞬, 崔植筠终于明了自己是人,是人便有欲。他从不是无欲,而是与他人无求而已。

真怪,偏索取她的恣意,成了崔植筠第一次想求的欲。

“笑什么?”筝拨弄了他扣在心口的手掌。崔植筠没有说话,他岂能告诉太史筝,自己是在想她?

无言抽离紧抱她的手臂,崔植筠坐起了身。

筝却不敢妄动,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昨晚自己在他面前展露出了迷媚,就羞人答答地想要躲去。

这样的气氛,实在微妙。

只瞧呼吸轻轻下落,两个人的沉默,心照不宣着。

在那之后,当屋门开了又合,身后的床铺空空荡荡,筝便在松了口气后,渐渐沉进梦乡。只是谁成想这一梦,又如春日暖阳,让人发烫……

-

后来将近日跌,太史筝如寻常坐在门廊,手中勾算着册子上开店所需的银两,措措则在院中打转。

如此,和睦的时光,被浮元子手中掉落的栗子打破。

筝抬起头,没注意笔尖的分寸,不小心在脸颊上画出一道。她张口便问:“臭圆子,你这是又往哪玩去了?半天的不着家,中午用饭也没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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