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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身,叩谢天恩,临走的时候,林绣姑忍不住道:“殿下好好用膳,方能身体健康。”

裴翊询难得笑了。

他道:“多谢老夫人。”

一路无话,等回到霍家宅院里,一家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霍成朴见家里人都很紧张,便道:“我的衣裳都湿了,还是嫂嫂有远见,公服多做了一身。”

林绣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柳儿表现得很好,很厉害。”

等孩子们都走了,林绣姑才跟崔云昭和霍檀道:“你们离去之后,太子就让人把动物都收了下去,给我讲了讲京中哪里好玩,哪里风景好。”

这倒是出乎霍檀的意料。

就林绣姑说着,又叹了口气:“我看着他不停喝酒,中午也没怎么用饭,大抵也是为了陛下的病忧心。”

霍檀跟崔云昭对视一眼,安慰了林绣姑几句,让她好生歇下,夫妻两个才回了主院。

等上了二楼,两个人看着对方盛装打扮的模样,缓缓相视一笑。

这一次,两人什么都没有说。

但心意相通,一切皆于无声处胜有声。

次日,宫里送来了赏赐。

赏赐里一多半都是给林绣姑的,小半是给霍新柳和霍成朴的,剩下才是其他人的。

而霍檀跟太子殿下相谈甚欢的流言,也在京中慢慢传开。

霍家没有如同其他勋贵那般高调亮相,到处结交善缘,一家人一直都很低调,所有的赏春宴会全部回绝,登门拜访的帖子也都拒绝,没有同任何人家攀扯。

除了见过崔氏和殷氏几家姻亲,其余人家皆没能踏入定远侯府一步,而自从朝廷正式开始早朝之后,霍檀也开始按部就班点卯上朝。

对于他这样一个新贵,那些老臣和世家们自然颇为在意。

但霍檀一不同他们结交,二不结党营私,每日只做自己应当做的差事,诏令也只听朝廷的诏令。

脾气好的不像是个南征北战的大将军。

这样一来,霍家这个孤臣的印象就坐实了。

景德八年的春日,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寒冷,颇有些春寒料峭之感。

即便寒冷,可京中的天色一直都很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世家贵女少爷们踏青游玩,依旧活在汴京风华中。

霍家人没有参与这样的活动。

自从搬来汴京,他们一家人似乎都没了以往的活泼,崔云昭跟霍新枝低调处理家中的商铺庶务,林绣姑认真照顾一家老小,霍新柳一边好好读书,一边在厨房里忙碌。

霍成朴更是心无旁骛,一门心思都是读书,偶尔殷行止、崔方明和崔云霆登门,他就同几位兄长议论课业,自学也很认真。

一家人按部就班生活,看起寡淡憋闷,可每个人却都慢慢静了心。

风华迷人,可简单唯真。

一晃神,三个月便如梭而过,汴京的炎热夏日迟迟到来。

五月的汴京已经很炎热了。

没有伏鹿流淌在小巷里的溪流,凉爽的风送不进来,会让低矮的屋舍闷热一些。

定远侯府宽阔,倒是没有那么闷热,却也不及伏鹿凉爽。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要钻出来的焦躁。

这三个月来,京中局势越发紧张。

陛下久病不起,已经四个月未曾露面,也未曾面见朝臣,说句实话,朝臣甚至不知陛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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