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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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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送丧队伍有了停下的迹象,落在最后的马车也慢了下来, 一只白皙的手掀开半边挡帘,车内的人侧着头往外看了看,没会儿就放了手指, 唤了一声:“流苏。”

车外的小少年转过脸来:“雪哥哥。”

今日格外冷, 医尘雪才将车门推了条缝,就被灌进来的冷风惹得打了个寒颤。

他温声道:“找个地儿停一停。”

流苏对他无有不应, 寻了个边上不挡路的地方停下来,松了缰绳跳下车来,伸手去扶医尘雪。

远处一身素白的人也没再往前走, 就立在那里,隔着冷雾远远望去,比这寒秋还要冷上几分。

医尘雪披了件白色的大氅,怀里又抱着手炉, 脸上依然还是凉的, 也没什么血色, 只一身的病气。

他下了车,嘱咐流苏:“你在此处等,不用随我去了。”

流苏立刻便摇了头:“坏嘴巴,不好。”

这是还记着司故渊将他困在阵里的事。

医尘雪也有些想不通,流苏性子怪就算了,说到底终究是纸傀,怎么那位道长也跟他一般见识,又是贴符又是阵法的,像是小孩子之间的赌气行径。

拍了拍流苏肩膀,医尘雪道:“他是好的,不用怕他,雪哥哥护着你呢。”

医尘雪过去时,司故渊正在烧东西,是一只纸兔子。医尘雪瞧着新鲜,也忘了说话,就站在后面看。

几百年来,傀师都以纸傀之术为傲,造出来的纸傀越是似人,傀师的名声越是显赫,在东芜的威望也越高。

偏偏他前面这位,五年了不画纸傀,好容易动一次笔,做的却是只没什么用处的兔子。

“道长,你这要是让别的傀师瞧见了,兴许能得个玩世不恭、不敬祖师的名头。”医尘雪看着烧完了纸兔转过身来的人,笑着开了口。

“纸傀最初,唤作纸偶,本就是解闷取乐的东西,现在的,”司故渊冷哼一声,“不过是后人歪曲。”

听他的意思,不仅是不喜纸傀之术,对那些修习纸傀之术的人,似也是轻蔑。

医尘雪看过不少有关傀师的旧书,其间记载的傀术庞杂繁复,且大都与符纸相关,最为常见的便是驱除邪祟的术法与阵法。有关纸傀之术的记载,在那位祖师爷的旧书上其实没有过多记载。

反而如他跟前这位道长所说,那旧书上所记的只有零星几句话。

身在此间,常有恹恹之时,缘绘纸偶,可得趣也。

意思是说,人生在世,难免有烦闷的时候,这位祖师爷于百无聊赖之际,偶然习得化形的术法,能将纸物化成活物,唤作纸偶,可供玩赏,得一乐趣。

除此之外,后世有关纸傀之术的记载都称“纸傀”,无人称纸偶。

所记纸偶的那些文字,是从千年前传下来的。

真要算起来,纸傀之术虽始于那位傀师的祖师爷,但却不是从他那里兴盛起来的。只是那位祖师爷门徒万千,后人多为他立像,拜他敬他,自然也当他是纸傀之术的开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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