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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你长得高了不起啊’在撄宁嘴里转了两圈, 没有说?出去。
泸州可是她的地盘,怎么就能找不到人,要?报官了?
撄宁不欲与这不讲理的幼稚鬼争辩, 干脆趴在倚栏上观望猴戏, 嘴里讲起了正事儿。
“正阳街上两家盐行商铺, 西?头一家, 正中一家, 官盐严禁加价囤积, 定价都是一斗四百文, ”撄宁沾了个?子矮的?光, 胳膊往倚栏上一搭,下巴颌也磕在木头上, 活像是被挂在绳上的咸鱼, 只差没骨头的?化成一滩:“我打听过了, 比去年的盐价高了七成不止,盐铺门口的?石阶比吃饭的?桌子都干净, 这点何总商倒是没说错。”
制盐离不开暴晒,天时地利人和一样缺不得?。
泸州今年,自三?月开春到六月春中, 老天爷将雨水倾斜的?没头没尾, 盐价上涨是必然的?定式。
盐渍梅子都比往年贵了半吊钱, 撄宁咂咂嘴,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私盐制作工序粗糙,吃多容易水肿, 肌肤呈现病态的?暗红色, 可?寻常人家,温饱都成问题, 哪里会在意这些?多出七成的?盐价,不知逼的?多少人去买私盐。
这也是朝廷屡禁私盐不止的?原因。
“淮州今年多梅雨,但盐价只有二百六十文,即便地域有差,但人工用?钱绝不会差出这么多,多出的?这一百多文,你猜去了哪儿?”宋谏之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却忽然抛了个?问题出来。
撄宁咬着嘴唇,想了想:“盐行的?用?料、人工全都有明账,过了三?司衙门督查,也会被作假吗?”
照她指甲盖儿大小的?胆子,实在是想不到欺上瞒下的?手?段。
宋谏之微挑了眉睨她:“捐输都敢作假,还?有什么不敢?”
这通天的?手?段……撄宁警惕的?瞪圆了眼睛。
“你那豆沙脑袋想到什么了?”晋王殿下说?话一如既往的?刻薄,看她瞪着眼睛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没忍住,屈指在人头上扣了个?暴栗。
“是呀是呀,我豆沙脑袋,就你聪明行了吧,”从昨晚开始,这厮就跟烧开的?茶壶一样,阴阳怪气的?到处冒烟儿,嘴上还?不饶人。
撄宁被敲得?有些恼了,一边伸手?去攥他的?指头,一边气呼呼的?阴阳:“蠢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但她的?反应怎么比得?上宋谏之,在她头上作怪的?指头没攥住,还?被反捉了手?,甩都甩不开。
她这番有些恼的?丧气话,倒刺的?宋谏之心情舒畅,眉目都舒展开了,吊着人的?手?高举起来,令撄宁甩不脱,急得?她弓着腰整个?人往后打坠儿。
他突然生?了冲动,想松开手?看这小蠢货摔个?屁股墩儿,但神思一转,又?觉得?她现在正在恼怒的?边缘,再逗就真要?蔫了,又?要?暗暗使脾气。
于是大发慈悲的?抬起另一只手?,强硬的?揽着腰叫她站直了,提点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有人只手?遮天,不过事情翻到了面上,他必然要?断尾求生?。”
撄宁听了这话,顿时老实下来,托着下巴认真思索:“断尾?断哪条尾?是把吞下去的?官盐捐输如数吐出来,还?是舍弃见不得?人的?私盐井?”
见撄宁托着下巴满脸认真,脸颊软肉被挤得?变了形,莹润的?一点红,宋谏之只觉得?手?痒,在她微微嘟起的?脸上狠狠捏了一把。
“啪”一下被拍掉了手?,也没有恼。
他掀眼睨着撄宁,只见她有些心虚的?把手?一背,藏到身?后,嘴里咕哝着说?了句‘不是故意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金尊玉贵的?小王爷懒得?同她计较,他遥遥的?望向不远处的?杂耍摊子。
耍猴的?手?上顶着个?圆环,两手?一捻,转的?虎虎生?风,黄毛小猴两只爪子扒在圆环上,紧赶慢赶的?往前走,才能维持住不掉下来。
“官盐私盐,两方都要?舍弃。人手?中权柄越盛,贪欲也越盛,他舍得?断尾还?好,若是舍不得?,本王不介意,亲手?来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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