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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侍中已寻好了避洪的地方,您呢?要拿谢氏的性命与天灾誓死反抗?”

从侍女口中得到林业绥擢升的消息,谢宝因沉默许久,然后浅浅颔首,应了一声,命侍女收起几案上的东西。

她撑着凭几从席上站起后,缓缓出去,裙摆曳地。

男子身边的奴仆也刚好来到庭院,拱手行礼:“女君,家主擢升为尚书仆射。”

谢宝因心中愕然,现在尚书省中的左右仆射都有人担任,天子这是对谁动了手,怎么会如此之快。

她问:“左还是右。”

童官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业绥回到长乐巷,已经是日沉时分。

从门前巷道上阶归家后,径直回到西边屋舍。

玉藻看见家主归家,又想起女君在居室里面怔愣不言的相貌,便知道肯定是为了家主擢升尚书仆射的事情。

因为谢贤担任的就是尚书仆射,夫君取代了父亲,谁心里又能够好受,女君是渭城谢氏的女郎,在谢氏生长十几年,肯定难舍其中情分,何况那还是她血溶于水的父族。

眼看着家主已经快要走到居室外面,玉藻赶紧跑上台阶,喘道:“不知道家主现在要不要沐浴,我命人去备下热水。”

林业绥乜去一眼,想到居室里面的女子,直接迈步进去。

【?作者有话说】

[1]若王事之暇,患邑邑者,文士何不读书?武士何不射弓?【世说新语·政事》注引《中兴书】

第72章 只是疼的

日沉时分过去, 寒意变得越来越浓烈。

这几天的融雪冻寒,白天还好,但是一到夜里就更加难熬, 所以往常三月早就熄灭的地龙也还在继续烧着。

炭火也不断。

用过晚食后, 心神不宁的谢宝因跽坐在席上,因为热气聚拢,又刚哺乳过,所以只穿着白绢中衣,散披着黑色鹤氅裘, 头发半挽半散,散下的乌发柔顺的贴在背后, 被发带捆束,挽的那半成髻,白玉篦也不再是正插,而是斜插两柄在髻边。

林圆韫已经被乳媪带了出去。

她叹了口气, 要伸手去拿书案的竹简时,忽然顿住不动,双眸一直看着眼前的铜灯, 像是被抽走灵魂, 一副若有所思的相貌。

没有半刻,女子眉头就紧锁起来, 突然感到胸间翻涌,那股感觉直冲向喉咙, 她匆匆搁下手里刚拿起来的竹简, 还在努力忍耐着这阵呕吐, 最后见实在忍不住, 她双手撑着书案, 膝盖离开坐席,顾不上滑落的鹤氅裘,连忙去到居室外面,走到稍远的地方呕着。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家中奴仆因为不需要再侍奉主子,所以大多都回到自己住处去了。

除了整晚都还在担忧着的玉藻。

坐在不远处拿热水洗女子贴身衣物的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放下袖子,起身走过去,叹息一声后,递了自己的帕子过去:“女君你风寒昨日刚病愈,怎么能够这么快就吃油腻荤腥的饭食,家主明明都已经令疱屋做了淡口素食。”

呕完脾胃里面的最后一点,谢宝因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她接过帕子,擦去唇边脏渍,听着旁边人的话,没有开口回应。

玉藻也没有再急着说话,看见女君还是不舒服,想要再吐,便赶紧回居室去拿来那件鹤氅裘,只是刚走进室内,身子滞住片刻,然后赶紧低头行礼。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谢宝因刚好吐完。

玉藻快步上前,把鹤氅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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