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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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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萧开口,嗓音极低,尾音中泄露出一丝哑意。

江望津没注意,他道:“可能是方才来时在马车上碰到了。”

江南萧应了一声,也说:“是我今日没给你束好。”

听到这话,江望津禁不住笑了声,“是,都怪你。”

两人重新开始说笑。

又过片刻,雅间的门大开,沈倾言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是他,即刻便有人问:“沈将军,沈少将军如何了?”

沈倾言摆了摆手,“无事,应该是酒喝太急,醉了。”

这时忽而有人大笑,“看来是沈将军说大话了啊,看把沈少将军都喝醉了。”

沈倾言笑而不语,没有说那臭小子到了医馆便清醒了,只是好像也忘了刚才说过什么。末了他还想跟着一起回来,被沈倾言踹回了马车上,让副将直接把人送回了将军府。

他一回来,行酒令便重新开始。

江望津先是以沈倾言为题,做了句诗。听着中规中矩,沈倾言摸了摸鼻子,总觉得前者是在暗讽自己。

继而再是施无眠,依然没什么特别。

沈倾野与江望津自幼相交,沈倾言也算后者半个大哥,他总觉得对方今日做的诗似乎有失水准。

及至江望津道,“令官大人,这第三句诗,可否让我自己挑选?”沈倾野不在场,那这第三人自然要重新排过。

这一声‘令官大人

() ’颇有些恭维调笑的意味。

先是捧了沈倾言一分,再则,又巧妙地调侃一下,流露着几分拉近关系的意味,惹得沈倾言一时好笑便答应下来。

江望津微微一笑,侧过身。

坐在他一旁的江南萧和他相视一眼,心情便如荡起涟漪。

江望津:“这句诗,为长兄而做。”

沈倾言抬眉,看到他的举动,心说原来在这等着呢。及至听见诗的开头,沈倾言便彻底明白过来,他说怎么江望津今日做的诗这般平平,没想到对着他自家长兄开口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待到最后那句,“宛若雪中春”的话音落下,全场寂静了瞬,当即有人抚掌赞叹。

江望津刚坐下,身边就传来一声轻笑,愉悦的心情顷刻溢满胸腔,他也勾了勾唇角。

正欲开口,但抬眼的刹那,江望津瞥见对面灼灼朝自己望来的视线不由一顿。

施无眠双目闪烁,其中流转着异样的神采,专注而又热烈地望着江望津。

江望津皱眉。

他都忘了,这人是个诗迷,可以沉浸书中不眠不休几个日夜,只为研究诗词歌赋。

这时,沈倾言扬声开口,打断了江望津的思路,也打断施无眠过分灼热的目光。后者自知失礼,对江望津歉然一笑。

“好啊,望津,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对着我下套呢?”沈倾言说罢摇头。

江望津略笑了笑,应下这句,“是,早就准备好的。”

沈倾言跟着打趣:“给你家长兄作诗便做出如此好句,给我们却……啧啧,望津有些偏心了。”

江望津还未说什么,江南萧蓦地出声:“偏心?”

沈倾言脸上的调侃之意顿收,“呵呵,偏心当然没有。是我说错了,该罚。”

说话间,沈倾言一连给自己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是三杯,“方才离席,慢待了各位,再罚三杯。”

他为人风趣,说话豪爽的做派顷刻间又让席间气氛热络起来。

“好!够爽快!”

“沈将军海量啊!”

“好酒,再来两壶!大家一起喝!”

-

宴也赴了,酒令也行过,江望津不论多少次都不太能够适应这样吵闹的氛围。

“哥。”他喊江南萧。

江南萧:“想回去了?”

江望津点头。

“那便走。”

现下雅间中正是热闹的时候,他二人起身的动作只有几个人注意到。

沈倾言自然发现了,也并未阻拦,知这二人不想惊扰其他人,他亦只是对他们略一点头,目送两人走出雅间——方才小二又端了酒菜进来,雅间门并未合上。

很快,江望津就和江南萧离开了雅间。

待走出望月阁那个被酒肉环绕的地方,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也是这时,江望津才发觉身边人身上酒气弥漫。

彼时他的思绪被

其他事情所扰,一时竟没发现长兄何时饮的酒。

喝了多少,才会酒气如此浓重。

两人往马车边行去,江望津正欲出声,江南萧突然停了下来,他也跟着一停。

身后,“江世子留步。”

江望津耳尖一动,转过身去,果然看到是施无眠。

施无眠同他深深一礼,“不知无眠可有荣幸,请世子一叙,与世子交个朋友?”

江望津看着他,很难想象这个人之后为了一己私欲抛弃前半生理念的样子。

他明明已经勉力避开和对方的碰面,没想到还是走回了上一世的老路,江望津心知避不过,只淡淡说了句,“再说吧。”

施无眠闻言唇边便带上了笑意,并不觉对方态度冷淡,反倒是他多次唐突,他缓声道:“多谢。”

江望津回身,重新和江南萧往前走,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刚坐定,他便禁不住询问:“哥,你今日喝了多少?”

江望津同他相对而坐,车厢略有些昏暗,说完后他就微微倾身去观察江南萧面色。

江南萧面上看不出什么,倘若不是周身时刻散发的酒气,江望津根本无法察觉他喝过酒,且喝了不少。

他倾身靠近的动作带起一阵药香,酒液略微麻痹了大脑,但还不至于让江南萧产生醉意。只是……似乎也稍稍影响到了他。

江望津问完,许久没听到回复,和他对上的那双眸子在深暗的车厢中显得更加幽深。

对视间,心跳蓦然失衡。

他正想坐回去,手腕忽地就被抓了过去,而后他整个人便跌入一个温暖,被酒气晕染的所在中。

江望津倏地被满抱在怀,有点无措。

“长兄,你醉了。”他说。

江南萧没说话。

接着,腕间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摩挲过去,“阿水。”

低哑的嗓音传入耳畔。

江望津心跳好似漏了拍,迟了半秒才应,“嗯。”

车厢再次陷入寂静,就在他以为长兄是真的醉了时。

颈间有热息拂过,只听江南萧低低的声线一字一句响起。

“我的小阿水如此耀眼,长兄要藏不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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