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江月疏条件反射地听话,闭上眼睛,只听见一道震耳欲聋的枪声,她下意识抱紧他手臂。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江月疏适应了这种声音,缓缓睁眼。
林子里很黑,几乎看不见狼的轮廓,只能瞄准那些绿色的光,谢逢则依旧弹无虚发。
可眼睛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减少,她心跳如鼓,嗓音都颤抖起来:“怎么这么多……”
“倾巢出动了吧。”他嗓音低哑带着嘲意,又一枪正中,传来狼的哀嚎。
或许是同伴死得太快,狼群有片刻的害怕犹豫,没再往前,谢逢则趁这个空档火速换了新弹匣。
没过多久,剩下的狼群仿佛达成共识,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怒吼着猛扑过来。
带着恨意,速度比刚才快多了。
谢逢则开枪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一声声不绝于耳,可狼的数量太多,也发了狠,他只能一边开枪,一边拉着江月疏后退。
当他再次更换弹匣的时候,一头狼从侧面扑向他。江月疏几乎没经过思考,手中火把朝那头狼扔过去,把狼吓得节节后退。谢逢则反应很快,一枪崩了。
但手中唯一能让狼群畏惧的火把没了。
谢逢则瞪着虎视眈眈的狼群,狼群同样也瞪着他,饥饿的目光仿佛要吃掉他们,可看向他手里的枪时,还是明显有所忌惮。
好在那一双双绿幽幽的光,已经比刚开始少了一大半,大致能数出来狼的数量。
“最后一匣子弹了,应该够干掉它们。”谢逢则手臂箍紧她腰背,“抱好。”
江月疏没了火把,只能用力抱住他腰。
“砰——”
一枪,他搂着她转了一圈,躲过扑咬过来的那只,随后一脚踹向狼头。
趁狼发晕的时候,又一枪精准地毙命。
开枪,闪避,再开枪,江月疏在他怀里被转得发晕,可谢逢则即便抱着她,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不漏一丝破绽。
最后三头呈包围之势,朝他们咆哮着。
不知不觉已经跑了很远,似乎到了山的另一面,月光惨白地穿透林子,三头狼张着血盆大口,嘴角饥渴的唾液被照得发亮。
江月疏不敢看,头埋在他怀里,禁不住浑身颤抖。
“我还剩两发子弹。”他盯着那三头狼,低沉嗓音落在她头顶,“等干掉两个,你就跑,我拖住最后一只。”
江月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怎么拖?赤手空拳吗?
她抵着他胸口用力摇头,眼泪都被甩了出来:“不行。”
“乖,听话。”谢逢则边喘边说,汗顺着脖子流到她额头上,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到一起。
忽然有什么东西被塞进她手。
“我尽量陪你出去。”他嗓音十分嘶哑,带着隐忍,苦涩,甚至决绝,“但如果不能,你自己也要出去。”
“找个安全背风的地方,生
一把火,应该能维持到天亮。”他握紧她手,仿佛要将打火机嵌入她手掌,“他们会找到你的。”
江月疏哭着喊:“不行——”
话音未落,紧接着一声枪响,扑到半空的狼垂直落下。又一声,尸体重重地砸在她脚边,不足一米。
谢逢则突然将她推开,再伸手一拦,尖利的牙齿瞬间咬入他胳膊。
江月疏被他推懵了,可听见男人一声闷哼,心脏蓦地缩紧。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抄起手边一块大石头砸向狼头。
慌乱中砸中狼的眼角,鲜血四溅,狼被激得怒吼一声,扑向她。
江月疏惊叫着后退,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就下一秒,谢逢则手中拿一根尖锐的树枝,狠狠贯穿了狼的脖颈。
凶相毕露的野兽就这么抽搐着倒在她面前。
江月疏惊魂未定,颤抖着又朝后退了一步,踩到的土层恰好因为地震而松动,脚一滑,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谢逢则俯身去拽她,指尖和她的手堪堪擦过,当即毫不犹豫地往前跳下。
他抱住她,将她从头到脚用身体护着,两个人一起滚下山坡。
江月疏不记得坠了多久,浑身骨头都被挤压到麻木,脑袋也晕眩得快没有知觉。
直到咳嗽了几声,缓缓醒过神来,她下意识拍了拍躺在身下的人,嗓音也哑了:“谢逢则……”
叫他名字,他却没应。
江月疏脑袋一嗡,那股迷糊劲瞬间消散,她无比紧张地坐起来,边推边喊他:“谢逢则,谢逢则!”
月光惨白地照在他身上,脸上和胳膊上都有擦破的血痕,而他只是安静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江月疏想起他们滚下的过程中有好几次激烈震荡,震得她快要吐了,而他护着她,应该被撞得很厉害。
眼泪不受控地涌出来,像只无头苍蝇,边哭边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腰侧一道划伤很深,应该是撞到了尖锐的石头,除此之外,就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当她取下他头盔时,才看到额头淌下的血。
这里太冷了,她用最大的力气把他拖到一块石头边靠着,勉强能挡住一些风。
打开急救背包的时候,她早已泪流满面。
第一次站在大体老师面前都没这么慌乱害怕过,脑子里就像卡了壳,那些平日里游刃有余的专业技巧和知识,全都变得零碎又混乱。
只能凭着本能摁住他汩汩流血的伤口,机械般地上药,包扎,不止那双手,浑身都在忍不住颤抖。
等包扎好头上的伤口,再把头盔给他戴回去,心跳呼吸都还正常,她总算松了口气。
在附近找了一些干燥的枯枝败叶,团成柴堆。
还好谢逢则给她的打火机,她一直都捏在手里。
野外生火的情节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尝试用打火机引燃了许久,还是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最后她灵机一动,把仅剩的半瓶酒精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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