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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只怕萧栋早就推翻当初昭文二帝的新政了。

可即便女帝的德政余威仍在,如今的朝廷对为官的女子也已十分不友好了,温燕燕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御史台之首,死后一年无人在乎,如若没有萧璨据理力争,又以亲王之尊、天子恩宠尽力去争,如今裴玉戈想为老师挣一个公平便只能悄悄顺着蛛丝马迹去查,最后拼上自己性命血溅宫门求一个机会。

三人相顾无言,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候,余默起身撤了针,嘱咐裴玉戈今日躺着便收拾了药箱离开了。

萧璨没叫丫鬟进来伺候,自己扶着人靠坐在床上,又扯了锦被盖好,自己忙活了一通才坐在了床边。

“春寒、春怜。”

萧璨冲外唤了一声,不多时郭纵便带着两个大丫头走进来,那两人走近了些欠身道:“王爷、王妃。”

“玉哥与我都饿了,春怜去厨房说一声,让备些好入口的饭食来,少荤腥。春寒去取一身玉哥的干净衣裳来换,再送一盆热水来。”

两侍女齐声应了出去,郭纵拱手看向萧璨道:“爷,您二位歇着的这阵子,可有什么事要属下等去先准备的?”

“我带人闯了刑部大狱,皇兄那儿应是已得了消息,宫里的事咱们手伸不过去,但御史台那儿确是不能放任。你让白桥拿着我的令符带人去御史台问问符礼,让他将近来所有事…包括叶虞下狱和将玉哥提出这桩案子的决定,前前后后都说清楚并写下来,必要时凶一点也不碍事。我想是我这趟去北境一个多月,让京中有些人忘记了尤立的腿是怎么断的了!”

末尾一句已染上了些许怒意,郭纵领命而去,屋里便只余下裴玉戈与萧璨二人。

裴玉戈对于萧璨方才的决定并无二话,只是拉了拉萧璨的手,示意人坐得靠近些后才开口道:“明珠,方才未尽之言我现在需要一一同你说明。”

“…嗯。”

说到这个,萧璨似乎又蔫儿了。

裴玉戈不知怎的,看萧璨这样子却不自觉轻笑出声,却并非嘲笑。他缓缓开口,继续提及自己的少年时光。

“如重华所言,我确实爱同文人墨客斗诗作画,也曾将无法习武的遗憾倾注琴技之上,我有诸多挚友知己不假,可我并不会因为有人与我吟诗作画、焚香抚琴便同那人生出恋慕情愫,更不会将身家性命都押在对方身上。至交挚友和携手相伴之人还是不同的,你明白么?”

萧璨脸上浮上喜色。

他真是个复杂却又好懂的人,裴玉戈不由这般想。当然,好猜的前提是他们彼此都是真心。

骨节分明的手包住对方的手,指腹薄薄的茧子无法与萧璨习武的厚茧相比,可这也无声证明着裴玉戈同样为自己所求之路加倍努力过。

“明珠,我倾慕于你是喜欢你天性率真又心怀慈悲,是喜欢你有勇有谋有情有义。日后若你闲暇时愿同我抚琴作画、畅谈古今,我自是心中欢喜,没有这些,我的情意也不会改变分毫。说到底……诗画不过是我感叹此身这辈子拿不起刀剑时聊以慰藉的法子罢了,可不是我择选心上人的门槛。”

萧璨此刻脸上才真正露出笑容,他握着裴玉戈的手,低头用脸颊轻蹭裴玉戈的掌心,缓缓道:“我同人说我文不成武之类的话有一半是假。我自小习武,骑射之道最佳,不过于文采一道上确实疏于研学,琴技…勉强入耳,恐怕还得来日玉哥腾出空儿教我。”

裴玉戈没有抽回手,拇指顺着轻抚萧璨的脸颊。在外不可一世的纨绔王爷此刻却像是只在他掌心乱蹭的小猫,勾得裴玉戈竟有些心痒难耐。

“明珠。”

“嗯?”

“你……想争兵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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