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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爱上,擅自期待,擅自闯入。
陶权缓缓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风。
然后闭眼,往前倾倒——脚底失重,坠入湖中——刚接触的湖水带有夏天的滚热,温暖在瞬间包覆他身上的所有毛孔。
下坠后,湖水温度来到刺骨的程度,大量水的腥臭塞住他的鼻口,也堵住了脑海里叫嚣的情绪。
睁开眼,什么都看不清,城市夜灯照射不到这么深的地方,触目一切漆黑。
世界寂静,连心跳声都听不见。
真是好纷杂的夜晚啊。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跳西湖了。也早该跳了。
为六年前失去双亲的自己,为一年前破罐子破摔的自己,为今晚撒下弥天大谎的自己。
氧气急速消耗着,浑身知觉变得迟滞,在临近失去意识前的那几刻,终于连脑海里和霍湘相处的画面也不存在了,五感传递来的只有空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陶权在水中仰起头,伸出一只手,拨动水流,湖水沿着指缝一直钻进他的血管,再到心脏。
西湖的水源自恒古山峦,经由暗流进入钱塘江,最终汇入无垠大海。
陶权放任心脏速率变慢,一直慢到几乎没有,仔细感受着源自那潜藏着未知与希望的大海的湖泊脉动。
接着协作肌肉,蹬腿,上浮,往复。
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说法。
再蹬两脚,陶权从水底看向湖岸,城市夜灯把跃动的生命力传递给湖面,再由湖水传递给他,而他选择伸手,握住。
第24章 Archer
月落日替。
陶权住到西湖边的酒店里,买了新手机,但没和任何人联系。
关于他在野合驻唱的消息短暂蔓延了一上午,然后被晴姐紧急收住了,一切照旧旋转着。
这几天他没出酒店,也不怎么吃东西,绒布遮光帘吞噬日光的时候,也将他的世界隔绝。
他光着身子在套房内走来走去,呆坐在床角叹气,或是干脆拿枕头蒙住脑袋,把两米三的大床变成某种被诅咒过的画地为牢。
第五天,他终于肯出门了,买了几套新衣服,独自把西湖边的昂贵餐厅吃上一遍,因为他不必再存钱了,也不必再刮胡子了。
第十天的正午,他叫了一辆车前往城北。
按照地址来到运河边,找到一家不起眼的茶铺,根据留言信息上楼找到第二间包厢。
黑溜溜的小哥哥正在吃螺蛳粉,看到陶权的第一时间抽了张纸,边擦嘴边起身打开临河的飘窗。
“你动作好快啊!我都还没吃完捏!”小哥哥笑着说。
陶权坐到小哥对面。
这间屋子像是古董铺,视野里的家具都是红木制,置物柜上摆着很多他认不懂的玩意儿,铜铸含币蟾蜍,钟表大小的八卦罗盘,纱缎盘绕的生锈唐刀。
后边的屏风更是富有岁月痕迹,是北宋绘制图画拼接在一块的,更里边似乎有人影。
“十二!”小哥叫了一句,几秒后有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
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先是跟小哥对视,随后坐到陶权对面。
“这是今天坐班的小伙伴,他叫十二,”小哥说,“今天他帮你算。”
小哥人叫余木,他们工作室叫“十二事务所”。
若非走投无路,陶权也不想通过玄学寻找慰藉,而余木一听他有烦恼,热情邀请他到店里算一算自己的命。
陶权很奇怪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余木的原话是:“你不觉得很奇妙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跟十二有关哦,十二个月,十二星座,十二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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