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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小绣娘 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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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香儿细细的挑着:“往日到没见过小哥。”

“我家住在山里,祖上有做梳篦的手艺人,今年竹木生的都好,老人家便闲不住做了这些,今日得空我才下山来卖,几年也难得一回的事儿,姑娘自然没讲过我。”

灵香儿眼睛一亮:“既然如此,可有特别的吗?”

“姑娘若是想要特别的,我这真有一把。”他说着从货担子底层挑出一个黄桃木盒子来:“这把是玳瑁梳篦,我家老祖是做了一辈子梳篦的,年轻的时候是给皇宫里的贵人做手工的,今年已经一百岁了,平常不动手,今年的黄桃木格外的好,他老人家闲不住,就动手做了这把。”

灵香儿虽不懂梳篦,但却也是个精细的手艺人,此时拿了那玳瑁梳篦在手中,只一打眼,就看出是好东西。

那把梳子的玳瑁雕刻了竹兰图样,空谷幽兰,筛风弄月,竹子心性坚韧,风格高洁倒都是形容君子的。

灵香儿轻抚着玳瑁,如此精美的手工,所用的工具定然也十分复杂,若是没有十几年的功夫,却是做不来的。

她又拿着梳子在鼻下嗅了嗅,一股好闻的桃花甜味伴着清冷的木香沁入心间,她心里顿时十分满意:“这梳子多少钱?”

那人道:“这黄桃木的梳篦虽然不如金银梳篦、犀牛角、白象牙制成的那样金贵,可在木梳子里也算上好的,再好的红木檀木梳篦,恐怕要宫里的贵人才用得上。所以至少要三两银子。”

灵香儿素日里十分俭省,这三两银子是整整3000文钱,照她素日的心性,是连问都不会问的,今日却潇洒,也不议价,只问道:“这木盒也能给我吗?”

那人见生意成了,十分殷勤道:“都给姑娘,木盒也是黄桃木的,姑娘若是送郎君,再编个流苏坠子挂在玳瑁梳篦上,那才美呢!”

灵香儿笑盈盈的把梳子装在木盒里,买了菜就往家走。

她回到家里,先将刚才在街上买的火腿切片,又加了莲藕,香菇,放在砂锅里小火慢炖。

这个间隙便开始编流苏坠子,她素日里最拿手的便是手工,家里又有各式的花线,不多一会儿,流苏坠子就挂在了玳瑁梳篦上,如此一来虽然不是价值连城的金梳银梳,可却手工精巧、匠心独韵的别具一格,天地之间仅此一件!

灵香儿笑盈盈的把梳篦装进木盒,又将煲好的汤晾温,再又做了金银肚丝和葱姜虾,都装好以后,才十分欢喜的往乔琪家中去了。

第11章 香儿送梳篦乔琪心一软

晌午的天热的人流汗,灵香儿小脸儿红扑扑的,却不是因为天热而是因为心慌。

她一边用帕子擦汗一边甜脆着嗓子道:“福叔,今日除了午饭,我还在甜水大街上给乔琪哥哥买了个礼物,许是乔琪哥哥用的上的物件。”

福海看见那黄桃木的盒子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想起来这几日乔琪对灵香儿避而不见的态度,觉得乔琪大抵是并没真的看上灵香儿,他接过盒子,踟蹰道:“香儿姑娘的心意,我是能转达到,至于收不收还得看公子的意思。”

“那就拜托福叔了。”

福海先将饭菜在桌案上摆好,才叩响了乔琪的房门,乔琪坐在书案边上,认认真真的看着一封信,他还是半束着头发,发上插着一根白玉簪,福海轻声道:“公子,该用午膳了。”

乔琪才把眼睛抬起来,他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眸色极冷,嘴角却勾出一抹讽刺的淡笑,又将信递给了福海:“你看看这个。”

福海只得先把黄桃木的盒子放在了乔琪的书案上,先接过信。

他展信一看,额头上居然冒出了冷汗:“这?若五公子的信息是真的,那么公子可要早做准备。”

乔琪满不在乎的将背往后一靠,又恢复了素日里那种慵懒样子:“又有什么可准备的,且杀了便是,只是这几日要辛苦你盯紧一点。”

福海一揖:“是。”

“只是大公子如此一来,公子是否要要另作筹谋?”

乔琪闭着眼嗯了一声,福海知道素日里,乔琪心机深沉,不爱显露心性,如此是主子不耐烦了,便不再多言,退出去了。

日光洒在乔琪的脸上,有些晃眼,乔琪半眯着双眼,站起身来,目光终于滑在了那个黄桃木的盒子上。

如乔琪这般聪明人,自然明白不会是福海买给他的。

他轻蹙这眉,犹豫了片刻,终于伸出一双修长莹白的手,将木盒打开,那把匠心独韵的黄桃木梳篦便呈现在他眼前。

是把玳瑁梳篦,想到灵香儿素日里一贯俭省,乔琪不由得替她心疼起钱来。

他拿起那把梳篦细看,眼光却凝在了那条流苏坠子上,终于陇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柔色,将那流苏穗子捏在手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梳篦虽是用来梳理头发的,可寓意却不一样。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小香儿的心思,乔琪正是看懂了,才茫然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往后要走的是一条刀山火海的险路,又怎能拖进来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

本想干脆冷着她,让她从此断了念想,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可她却大有一番撞了南墙也不死心的初生牛犊劲儿,只尽心尽力给乔琪好的。

乔琪捏着掌心的流苏坠子却如同星星的火苗,软了他的心。

他把梳篦珍重的装在黄桃木盒子里,似乎是滚滚红尘的人间烟火滋扰了他,眼中的冷便一时没再凝结起来。

福海走到门外才想起灵香儿交待的事,可却不好返身再问,便将菜捡了自己吃的分量后,又拿着食盒进屋:“公子,午饭放这儿?”

乔琪嗯了一声,福海一边将午饭摆桌,一边去找那黄桃木的盒子,却没看见,那公子是收下了?

他一脸的狐疑的开口道:“方才那盒子是香儿姑娘托老奴拿来的。”

“嗯。”乔琪眼皮也没抬。

福海不好再多言,只得又退了出去。

另一边灵香儿照顾灵熙吃过午饭后,便开始绣布帛,她本来心情忐忑的小鹿乱撞,可一旦开始刺绣,便渐渐的沉下心来,满眼满心只有手里的绣工。

苏绣注重刻画物象的外形和内质,即使一鳞一爪、一瓣一叶之微也需要一丝不苟。而用线也十分讲究,比如灵香儿手中的花线,粗细分绒成丝,一根花线的二分之一粗称一绒,十二分之一粗称一丝,劈丝即是将一根花线分为若干份。另外还要根据不同的布质、色彩、合度、运针等方面表现物体形象的质感。1

如绣金鱼鱼尾,用线要细,排针要虚,才能表现轻薄、透明感。绣鱼身线条就要略粗,排针密,才能表现浑厚感。又如绣石头、老树梗等,线粗,排针不必过于均匀。再比如绣猫,根据对象毛丝变化规律掌握丝理,绣出来的猫毛茸茸地逼真生动。技法、针法的特点便是和色无迹、均匀熨贴、丝缕分明、毛片轻盈松快四名话。2

灵香儿就像个以针代笔的画师,积丝累线,专心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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