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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坐下,他也会乖乖坐下。
这说明白皎并不是听不到其他人说话。
医生说,这是一种谵妄状态。
医学相关的专业术语白初贺了解的并不多,但医生说,让白皎好好休息,精神放松后他会好起来,白初贺才勉强放心。
“初贺。”一旁的声音忽然拉回了他的意识。
白初贺下意识扭头望过去,看见了宋姨关心又探究的脸。
“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白初贺意识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宋姨笑了笑,看见白初贺的脸上仍然是浓浓的愧疚与自责。
白初贺反应过来,伸手想按按额头,却摸到了自己紧锁的眉头。
即使宋姨这样说,他也无法摆脱从心底爆发出来的那股难受的感觉。
十二年了,他一直在寻找小月亮,一直想不通一向乖巧的小月亮为什么会在火车上走失。
他一直想要知道,那年小月亮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所以心底痛苦不已。
“初贺。”宋姨轻轻开口,“有些事,是因为过去了,所以才叫过去。”
“但那些事永远不会消失。”白初贺喃喃地说。
宋姨已经在警察那里听到了来龙去脉,心里的感受并不比其他人好多少。
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下定那样的决心的。
白初贺说白皎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孩子的那天晚上,事后宋琉半宿睡不着觉,坐在三楼套间的起居室里来回翻看那些白皎幼年时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她成套买回来收起的衣服,始终回不过神。
宋姨也是一样。
早些年,白皎还小的时候,青年失子的宋琉因为白皎而逐渐敞开了心扉,不止一次地说白皎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如果没有白皎,他们这一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切都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
那晚,宋琉有些恍惚,一直时不时说着同一句话,说他们一家真的欠了白皎太多。
爱是常觉亏欠,宋姨心想,就像白初贺一样。
她起身把顶灯关掉,留了盏不会晃到眼睛的床头灯,熟练地开口,“小宝,你困了吧,要不要睡觉?”
白皎轻轻点了点头,很乖地脱掉鞋子,双手合在胸前盖着被子躺好。
宋姨又在床尾坐了一会儿,看见白皎胸口起伏逐渐均匀,才看向白初贺,“初贺,你得吃点东西。”
她刚才就劝了几句,白初贺始终不愿意离开白皎。
不等白初贺拒绝,她马上继续,“我叫了外卖,吃点。”
白初贺没有再说什么,宋姨起身,“小宝睡了,我们在外面吃,免得吵醒他。”
她看见白初贺要开口,了然地笑了笑,“就在门口。”
白初贺把剩下的话咽进去,默默和宋姨出来。
宋姨和他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他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心里总记挂着白皎。
“姨婆,你好像不怎么担心白皎。”白初贺开口,又马上觉得这话说得不对,“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宋姨了然,“你的意思是我刚才看小宝那样子也没怎么紧张,是吧?”
白初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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