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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烈的呛咳之后,沙依格德似是脱了力,不再狂躁暴虐,只仰躺在地,疲倦地眨着眼。
***
雨滴落了下来。
曛漠少雨,百姓大多没做什么准备,顷刻间纷纷散去,寻找避雨的地方。
唯余索伊德教的教徒们还围在祭坛下。
亚摩登松了口气,朗声道:“殿下清醒过来了。”
简生观起身,随手丢弃了被雨水熄灭的旭日草,垂眸看着他,轻声说:“殿下,我驯服了你身上的恶鬼。”
微卷的碎发沾湿,零落在沙依格德深邃的眉骨上,翠绿色的瞳孔迟钝地转向简生观,他的嘴唇微微翕动:“我为什么要被一个老头……”
话未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闹剧终于落幕。
沙依格德被仆从架起,在教徒的协助下,平稳地抬进了轿辇中。仆从取来绒毯,诚惶诚恐地为他擦净身上的汗水和雨水,轻轻呼唤着“殿下”。
但他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迟迟没有醒来。
简生观走上前,正要说话,却听骑在战象上的王子侍卫突然下令:“抓住那个不敬王族、举止狂妄的外邦人,即刻下狱,等候发落!”
被数根长矛锁住,简生观看向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侍卫,心说你们刚刚上哪儿去了,就在那儿看戏吗?这会儿倒是动起来了。
亚摩登长老还算说了句公道话:“这位……这位新晋教徒,想来也是救人心切,情急之下难免失了分寸,还请看在圣教的面子上……”
那侍卫强硬道:“王族事务与圣教无关,请长老切莫插手!”
于是亚摩登也只好闭嘴。
简生观就这样被带去王宫地牢,关押起来。
***
沙依格德被安顿在自己豪华的寝殿中,依旧昏迷不醒。
简生观被囚禁在阴暗的地牢中,正在定罪。
身穿猩红长袍的治安官敲了敲芦苇笔:“所以说,这个老头的罪名是谋害王储?”
侍卫摆摆手,无所谓地说:“谋害王储,造反叛乱,随便吧,大人看着办就行,不过是区区平民罢了,斩首和石刑有区别吗?”
治安官翻看了从简生观身上搜来的物品,皱眉道:“他是稷夏人,这是他的过所,上面有稷夏各城的印鉴,还有积吾、犹然、勾昌、撒罕的通关标记,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要我怎么查办?若是一不小心引发国战,你我怎么去跟陛下交代!”
侍卫茫然:“这么麻烦么?看不出来啊,这老头还挺能折腾的,穿过莫贺延碛,千里迢迢跑来我们曛漠谋害王储。”
治安官给搞得头疼:“先问问他是做什么的吧。”
简生观戴着脚镣,安静地坐在牢房中。
治安官问:“你从哪儿来?”
简生观回答:“过所上写了,稷夏,清琼山,多罗阁。”
治安官又问:“多罗阁是什么地方?是你们稷夏的什么官署?”
“不是官署,只是一处居所。”
“你们听说过吗?”治安官问侍卫。
“没听说过。”侍卫摇头。
“在山上……是道观吗?听说稷夏多有修道之人,看你这模样,跟那些四处游历的道长方士颇为相像。我在犹然见过一个卖丹药符水的,说是包治百病。”
“可以这么说罢,我也会治病。”
“你也卖丹药符水?”
“不卖,我是神医,神医不搞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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