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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极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声音不紧不慢,却又咬着后槽牙:“妖皇还能气人,看来是不困了,不如让给已经是凡人身的我来盖。”
严律拽着自个儿被子薅了薅,发现这位哥是纹丝不动,也来了劲儿扯起被子:“我告诉你,少来跟我玩这套!上回旅馆咱俩开了一晚上空调,我也没见你冻出一个鼻涕泡。”
原本裹着被子跟严律顽抗到底的薛清极听到这茬,一个没绷住笑了。
时隔多日,妖皇这才算是回过味儿来,自己当时是中了激将法,为了面子白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俩人加起来也得有两千来岁了,二半夜的为了床被子打架实在离谱,严律最后拽了一把,也笑了:“你也就逮着我开涮了,行了,小——”
本来是想喊“小仙童”,但刚才的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要喊些什么,愣是卡在了原地。
薛清极感觉到严律的卡壳,刚要转过头来看他,却被严律从身后连被子一道搂在了怀里,手在薛清极的脸上拍了拍:“算了,换成是我,对上那么个没心没肺的蠢货也是要发火的。”
那手掌捏在自己脸上的劲儿并不重,薛清极在这一捏之下早记不得年少时的急切和委屈,他抓住严律的手,在他的指节亲了亲,低声道:“你不需要改变称呼,我一直很喜欢你那么叫我。”
严律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嘴唇磨蹭着他后脖颈上的皮肤,没有说话。
“……我被师父接上仙门,也算是走了大运。”薛清极被严律这无意识的亲昵磨蹭得略感酥麻,他闭上眼,难得聊起这些琐事,“师父只收了两个弟子,师兄出身世家,天资过人,我却是个从泥里拔出来的凡人之子。门中多的是世家子弟修士之子,和我,”他笑了笑,“不对脾气。”
这话说得十分委婉敷衍,严律心里却有数。
薛清极被带上仙门时连写字都不太会,跟仙门里那些同辈的少年少女们根本不在一个起跑线。
既还是要修行的人,便意味着本身就还是有凡人心。嫉妒、不忿和鄙夷都是人本性中就有的感情,薛清极年少时没少被挤兑。
“师父身体好没有闭关时亲自教我,师兄也多有照拂,他们在时我就在首峰修行学习,”薛清极说,“后来师父闭关调养,师兄也临时回去家中一时照顾不到我,我便被安排去其他峰上修行,同门的其他弟子不知从哪得知我的身世,常以此调笑取乐,下山做些简单的活时硬要拐去我出生的镇子,说想看看婢生子以前是住在草垛还是猪圈……”
严律在他的脖颈轻咬了一下,压下心疼,安抚道:“后边儿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薛清极意识到严律是怕他提起这些旧事觉得难受,妖皇心软又耳根软,实在是什么都要为他心疼一下。
薛清极也不解释,任由严律安抚,享受着对方说话时不自觉流露出的宠溺,轻笑道:“我那时即便是入了仙门,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没想过更多的,只觉得自己还是泥巴里爬出来的模样。你叫我‘小仙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还可以是另外的样子。”
他俩都在彼此的生命里掺和了太多,这些事儿说起时,难免会揪心挖肺。
严律贴着他闭上眼,低声道:“所以你得多活几年,我也能再多喊几年。”
薛清极翻过身面朝他,掀开一条被子丢到一旁,将自己盖着的抖开罩住严律,将严律裹进自己怀中,嘴唇贴在他的额头,喃喃道:“会的。”
这两个字像定心丸,哪怕是知道药效时长有限,但吞下了肚中,严律还是觉得自己的一切症状全都消散,眼皮也慢慢沉了些,他含糊着说了一句“你试试能不能睡着”后便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年少时是薛清极贴着严律度过漫漫长夜,现在竟变成了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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