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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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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枫林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叶洵去汤泉泡了泡,才让冻僵的身子恢复知觉,也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味,换上身干净的衣裳才回房。

叶芹睡着了,蜷缩着身体,在床榻上缩成小小一团。

叶洵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低眸看着睡梦中的叶芹,用手背在她脸上贴了贴,温度果然烫人。

她是一定会生病的,叶洵知道。

叶洵打了温水来,慢慢给叶芹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叶芹就醒了。

“哥哥……”叶芹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洵以前就觉得奇怪,为何叶芹的眼睛里的泪水总是流不尽,他用指腹擦了擦,低低问道:“芹芹是不是又不听话,我说了让你老老实实呆在房中,为何又跑出去?”

“你不在,我想去找你。”叶芹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就要去

抱叶洵的脖子。

但叶洵却用手挡了一下(),“我跟你说过什么?”

叶芹委屈地撇撇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哽咽道:“任何时候都要听哥哥的话。”

叶洵道:“为何没有做到?”

“我知道错了。”叶芹低下头,呐呐认错,“对不起,哥哥。”

叶洵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像是打定主意要叶芹反省,直到她慢慢停了哭泣,才抬手将她抱在怀中,叶芹立即又去抱他的脖子。

叶芹平日里并不与他那么亲密,叶洵也鲜少会这样抱她,只是她今日受到太大的惊吓,需要这样的安抚。

“秦姨不是哥哥杀的,对吗?”叶芹低声问:“朔廷哥哥说不是你杀的。”

“嗯,不是我。”叶洵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母亲在他幼年时安抚他那样,“哥哥是好人。”

这场灾难一般的大雨,终于在天快要亮时才停歇,空中弥漫起潮湿的雾气,将整个风亭山庄笼罩。

所有人皆是一夜未眠,只有蒋宿一个人睡得香,等他起来的时候,就看见萧矜陆书瑾与季朔廷三人聚集在正堂之中,头对着头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蒋宿警戒地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梁春堰的身影,便也进了正堂,挤在萧矜身边坐下。

“萧哥,你们在干什么?”蒋宿问。

萧矜道:“别说话。”

只见萧矜和季朔廷二人皆盯着陆书瑾,而陆书瑾闭目沉思,过了片刻后,她提笔圈住了纸上的一个名字,“是他。”

蒋宿伸长了脖子望去,看见被圈住的名字是何湛。

蒋宿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并不知道,陆书瑾三人为此事一夜未睡。

昨日事发突然,又雷雨不断,枫林院的人全部出门,无一人留下,而青竹苑却没有一个人出门。

一是青竹苑的位置偏后,并没有听到铃声,只隐约听到钟声,萧衡等人并不常来山庄,不知山庄的钟声意味着什么,且因雨势太大,他与方晋,何湛三人皆未出门。

自然就并不知晓秦兰兰已经被害身亡一事。

待雨势一停,一大早陆书瑾三人便行动,萧矜找了方晋,季朔廷找了何湛,而陆书瑾去找了梁春堰,同时说出秦兰兰死亡的讯息。

三人的反应如出一辙,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梁春堰问:被何人所害?

何湛问:死在何处?可有抓到凶手?

唯有方晋一脸茫然,脱口而出:怎么回事?

三人将消息一汇聚,其实就已经很明了,梁春堰和何湛显然是知道更多秦兰兰死亡的消息,所以才下意识地笃定秦兰兰是被他人杀害,只有真正毫不知情的方晋才会茫然,问出一个极为笼统的问题。

但秦兰兰是中毒而死,梁春堰其一是第一次来风亭山庄,其二他这几日一直被蒋宿缠着,根本没有时间去给秦兰兰投毒,那么就只剩下何湛一人行踪不明。

这种方法是陆书瑾先前在一本由辞官

() 后的捕头所著的古书之中看到的,书上记录了捕头平生审人和查案的技巧和经验,但内容晦涩难懂,陆书瑾又不大感兴趣,只读了其中一部分。

书上写人若是无端做了坏事,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越是想要掩盖往往就会越轻易地露出破绽,尤其是从言语神情上。

即便何湛是云城的大捕头,也难以将罪行完全掩埋,就算不是他下的毒,他也绝对知道什么内情。

陆书瑾的分析只能到这一步,再多的就不知道了,至于梁春堰究竟是如何知道关于秦兰兰死亡的信息,也猜不出来。

陆书瑾说完这些,便揉了揉疲倦的眼,她一夜未睡,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萧矜见了,没忍住往她头上拍了拍,“辛苦你了,去睡吧,先好好休息。”

还没拍两下,就被蒋宿一把将他的手拽回来,瞪着眼睛反应极为强烈。

萧矜一脸莫名,“你干什么?”

“萧哥,你就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吧!”蒋宿痛心疾首道。

萧矜古怪地看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将桌上的纸收拾了一下,伸个懒腰说:“我也要去睡会儿,用不了多久衙门就会派人来,到时候再将我唤醒。”

蒋宿拉了他一把左右张望,状似随意地问:“其他人呢?”

“梁春堰去拿早膳了,叶芹高热不退,被叶洵带去药房了。”萧矜道:“你又贼头贼脑地想做什么?”

蒋宿神秘兮兮地拽了把萧矜的衣袖,带他来到角落,说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快说啊。”萧矜甩了下袖子。

蒋宿缩了缩脑袋,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梁春堰从院门处踏进来,手里提着两个食盒,似乎是拿的早膳。

于是将要出口的话在嘴边一拐,蒋宿神色严肃道:“我打算养狗。”

萧矜回道:“我打算揍你。”

蒋宿往后跳了一下,抱着头道:“对不住萧哥,我错了。”

萧矜折腾一晚上,早就疲惫不堪,也没精力与他计较,梁春堰提来的早膳他又不想吃,干脆直接转身回了房中。

梁春堰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冲蒋宿笑,“蒋兄,来吃啊。”

蒋宿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讪笑道:“这么多啊,吃得完吗?”

周围没人,梁春堰撕下温和的伪装,说道:“吃不完就把你剖开塞进去,再缝上。”

蒋宿赶忙坐下来,说:“吃得完吃得完,这些东西哪能用得上动刀呢?!”

他捧着一碗粥就埋头开始吃,蒸饺包子全往嘴里塞。

梁春堰倒是吃得文雅,忽而说道:“你尽管将我的事告诉旁人,我虽是暗线,但也并不惧怕被发现,况且萧矜从未放下对我的怀疑,迟早会查出来,但若是消息从你嘴里流出,凭我一人就能将你蒋家屠尽。”

他温和问道:“你想试试吗?”

蒋宿冷汗俱下,端着碗不敢抬头,有气无力道:“我不想…

…”()

“那就老老实实的,别乱说话。”梁春堰笑了一下,夹了个包子给他,“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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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颤抖着往嘴里塞包子,将嘴塞得鼓作一团的样子,梁春堰没忍住笑了。

不怕身份暴露是真,但要屠杀蒋家却是假的。

他与吴成运皆是皇室暗卫,领皇命而来办事,只效忠皇室,并非恶人,又怎会乱杀无辜。

若非如此也不会出手去救忠臣之女,只是梁春堰性子更加恶劣,喜欢逗弄人罢了。

一顿早膳用毕,蒋宿钻回房中,不愿再出来。

天亮了,大雨过后是个晴朗天,太阳迟迟升起,风亭山庄的雾也跟着散去,掩藏在暗处的东西全露了出来。

衙门的人很快上山而来,由何湛带头指挥,将秦兰兰的尸身裹上席子,运回衙门验尸。

山庄里下人众多,何湛先将一批在秦兰兰身边伺候的人押回衙门审问,剩下的人则封锁在山庄之内,避免作恶之人逃走。

陆书瑾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山庄已经基本被清理干净,萧矜几人也正在准备下山的事宜。

虽然他们几人之前得出分析的结果是何湛也脱不了干系,但完全拿不出证据来,是以秦兰兰究竟是谁害死一事也只能暂时搁下。

就像他们明明知道叶洵带人想要杀秦兰兰,却也无法采取什么行动来,只能看着叶洵带着叶芹离开。

而叶家伙同聂相杀秦兰兰的原因,才是萧矜和季朔廷真正要去调查的事。

这两方合伙共事,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毫无头绪之事查起来也十分困难。

陆书瑾坐上马车,跟随萧矜一同下了山,之后的几日都没能再见到叶芹。

这几日萧矜忙得很,仅来找过陆书瑾一次,且没停留多久,说了几句话便离去。

秦兰兰被害一事传去了京城,老臣秦望悲痛欲绝,昏迷两日才醒,立即向皇帝告假往云城赶,想再见独女最后一面。

因此事,萧云业与萧衡原本定于上元节之后再回京的计划也不得不提前,赶在上元节前一日启程回京,萧府就又剩下了萧矜一个男丁。

云城的上元节也是极为热闹的,带着春节的余韵,街上许多大红的灯笼和花灯以及各种装饰品都没有摘掉,到了上元节这一日灯火通明,热闹庆祝。

因为之前的春节答应了陆书瑾的事没能做到,今日萧矜特地将旁的事推了推,前去找陆书瑾。

去的时候才发现,叶芹竟然先他一步,缠着陆书瑾欣赏她绣的香囊。

她并不会这些东西,但也看得出有努力地学过,但绣在上面的针脚非常凌乱,没有章法,也不成形,拿出来的时候却颇为自信,仰着下巴,好像已经料定陆书瑾会夸奖她似的。

“绣得不错。”陆书瑾果然夸奖她。

叶芹高兴极了,说道:“那你觉得我把这个送给你怎么样?”

陆书瑾笑,“送给我?”

“对啊,不是说上元节,女子都给男子送

() 香囊的吗?”叶芹眨着大眼睛,一派纯真。

她只听说了女子可以送男子香囊,却不知其中含义,陆书瑾沉默。

“不愿收吗?”叶芹见她不说话,追问道。

陆书瑾握住香囊,刚要说话,旁边却传来个凶蛮的声音打断,“不成!不准收!”

两人皆被吓到,转头透过窗子看去,就见萧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后院,站在不远处瞪着陆书瑾手里的香囊。

他身披黑色的狐裘大氅,里头穿着赤红长衫,露出雪白的衣襟和袖口,衣摆绣着金丝如意纹,底下是一双锦靴。长发高束成马尾,戴着羊脂玉冠,往那一站自是相当俊俏惹眼。

他大步走来,隔着窗子朝陆书瑾伸手,语气不大好,“给我看看。”

陆书瑾无奈,“你这是作何?”

“我欣赏一下叶芹的大作。”他道。

叶芹听不出好赖话,赶忙道:“那你快给小四哥看看。”

陆书瑾只好递给他。萧矜接过去翻看两眼,评价道:“跟我写的字一样。”

叶芹不知萧矜的字是什么样的,但在她眼里,小四哥是很厉害的人,于是眸光一亮,乐道:“这一定是很高的赞扬。”

“对,”萧矜装模作样点头,补充道:“左手写的。”

陆书瑾探身过去,把香囊又抢了下来,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萧少爷今日倒是不忙了。”

萧矜打了个哈哈道:“上元节嘛,云城可热闹了,我来找你玩。”

陆书瑾转头,将香囊递还,说道:“这香囊我不能收,虽说女子能在上元节送香囊给男子,但那也是送给心仪或是定了亲事的男子,我们是朋友,你送我此物总归不合适。”

叶芹哦了一声,又把香囊收回,好像并不在意陆书瑾会不会收下,只是为了拿出来让她夸赞而已。

萧矜走进房中,挑着眉对叶芹道:“你又是自己跑出来的?我方才在门口遇到你哥哥了,约莫是来找你的。”

“哥哥?”叶芹微睁眼睛,提起裙摆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她小跑出了门,往前院而去,萧矜跟了两步,而后将门给关上,又走到桌边将窗子关上。

陆书瑾疑惑地看着他的行为,还没开口问,就见他欺身过来,捧住她的双颊,急切地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先前吃了叶芹带来的桂花糖,一撬开牙关萧矜就尝到了那股清香的甜味,就挂在她的舌尖上,被萧矜并不算温柔地卷走,然后又在她牙间搜刮剩余的甜。

陆书瑾并没有那么多与别人亲昵的经验,她被抱在怀里的时候,双手蜷在身前,轻轻抵在萧矜的双肩处。于是萧矜就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挂在自己脖子上,让她抱住自己,从而两个人贴得更近。

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融在一起,萧矜身上的清香缠住陆书瑾的鼻尖,蛊惑她沉溺其中,被引导着慢慢回应萧矜的作乱。

陆书瑾的心又一下胀满,塞着说不明却让她十分喜欢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

所有缺憾都得到了满足。

萧矜将思念都在了黏黏糊糊的亲吻之中,他不说出口,也能完整而清晰地传达给陆书瑾。

“小四哥——!”外头传来了叶芹的叫声,由远及近。

萧矜只得松开她,用拇指揉了一下她泛红的唇瓣,眸中如搅乱的湖水,荡漾着情波。

他起身,来到窗边推开一扇窗,问道:“什么事?”

叶芹边往这走边疑问,“门外没有哥哥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眼神那么好,哪能看错?许是还没到呢,你再去门口等等。”萧矜说:“若是他来了就见你等在门口,能不夸你一句料事如神孔明再世?”

“孔明是何人物?”叶芹问。

“诸葛孔明,算命的。”萧矜道。

叶芹似懂非懂,又转身跑出去了。

萧矜重新将窗子关上,就见陆书瑾站在边上道:“你怎么能这么骗她?”

“我哪里骗她了?”萧矜伸手揽住她的腰,一边将她抱去软椅边,一边吻她,“诸葛孔明本就会称骨算命。”

陆书瑾简直气笑,想跟他争辩自己说的不是这事。

但萧矜并不给她机会,一把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按着她的后颈处迫她低下头,自己抬头含住她的唇瓣。

陆书瑾起初有几分推拒,但萧矜假装不知,只一味地搂着她亲,很快就将陆书瑾亲得身子发软,面红耳赤地吞咽。

垂下来的长发拂在萧矜的脸上,像是形成一道屏障,将两人的缠绵旖旎都掩起来,更让陆书瑾觉得这有几分隐秘的,藏于人后的禁忌。

没人会知道门窗关上之后,萧矜会把她抱在怀中亲了又亲,耳鬓厮磨。

“小四哥——!”外面又响起叶芹的声音。

萧矜微微蹙眉,紧接着就被陆书瑾推了一把,她扭过头小声嘟囔,“不要了。”

萧矜只好退出来,追去她唇边轻轻舔舐几口,清理溢出的汁液,将她从腿上抱下去,复去开窗。

但这次开窗,院中站着的却不止叶芹一人,她身边还站着叶洵。

叶芹高兴道:“小四哥!你果然说对了,哥哥真的来了!”

萧矜噎住,瞪着叶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他随口胡说,还真把叶洵给念来了?

当然,叶洵的脸色也不算多好,他臭着脸道:“萧矜,你能不能别教我妹妹一些有的没的?她为何说自己叫诸葛芹?”

“那我怎么知道啊?”萧矜无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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