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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云瑶到了家,只说在外面遇到了同学,玩的久了一点。
迟羡亭做事周到,早打了电话回来,家里倒没有人怪她,根本没人发觉。
这一日还风平浪静的,第二天一早,溪园里面走动的人就多了,来来往往的,有许多配枪的人,身穿着便服来回四处走动着警戒,各个都守礼数,并不多看多瞧,云瑶一早路过,站在正厅外面的那人身姿笔挺,瞧着好像是一直跟在大舅舅身边的副官。
等到了饭厅吃饭,两个舅母和母亲面色都不大好,云瑶坐下后就有人递了一份热牛乳来,她老实喝完,刚放下杯子,叁位大人就严肃的看着她,异口同声的说,“最近就不要出门了。”
云瑶这才知道,舅舅与哥哥们昨日已经连夜带兵去了前线,知道华夏南北两方政府和谈,那些外国人想要抢个先手,昨晚突然采取了行动,原就一触即发的战事,已经彻底打响了。
阴谋诡计在全世界都适用,据闻这几日以来许多参战的北部高级将领及其家属都遭遇了不明不白的暗袭,为防不测,舅舅们在家中添置了许多人手,家中全是妇孺,如今最好是不出不进最安全。
云瑶于是便安心留在家里,她性格本来也耐得住寂寞,一连在家里待了许多日,倒还没有不耐烦。
这些时日里,家里的气氛还不至于太紧张,虽然时时挂心前线的战局和家人的安危,但几个大人都是经过早年军阀割据的战事的,报纸上日日都是急如星火的军情,我军到哪里了,联合作战怎么样了,敌人被打击溃败了,我们赢了我们输了,倒没有家里人的具体消息,不过在战时,没有消息传来便是好消息。
近八月末,夏老虎也没那么威风,迟羡则活泛了许多,他觉少爱动起来,每日活泼的不得了,给大家消解了许多无聊。迟相蕴也过了孕吐的时候,如今状态极好,人看着也容光焕发了些,大家又疑惑了,老话说姑娘打扮娘,这样看又觉得她怀的兴许是个女孩儿也不一定。
她在家里待着不觉得,外面早已是风声鹤唳。
那日她在家里逗鹦鹉,这畜牲通人性,已被她喂养的很守规矩,她拿新谷与陈粮分别放在两只手里去逗它,小东西各看了一眼就叼走了那几颗新谷。
众人瞧着,都为这份儿灵性鼓掌。
云瑶正给爱宠理喙,从上房跑过来一个妈妈说有她的电话。
她接起来,却是敏君。
敏君快人快语,才接起来,就连珠炮似的说,“你可听说了?咱们的学堂里贴了个什么布告说是要家里面亲自去学校一趟,咱们才能去上学呢!”
云瑶听了新奇,怎么还有这规矩了。
没等她问,电话那边有多了一个声音,听着像是江稚鱼,可她在那头说什么,却听不真切了,云瑶问了几声,那边一直吵吵闹闹的,却没人回应她。
正要挂了再打过去,又听见敏君的声音,她像刚夺回电话线一样,急着说:“你快来吧,来我家里,大伙儿都在呢!”
怕她不肯来一样,又强调了两遍,直等到云瑶和她保证挂了电话就出现才罢休。
云瑶心里好笑,这个敏君,真是个急性子。
在家里困了这么久,云瑶确实想出去看看,她去房里问过了母亲,她拿不定主意,说要去问问大舅母,如今小舅母有迟羡则缠着,家里的事都是她在拿主意。
迟相蕴和她一起过来的,两人说明情况,宋佳慈从一张湘妃椅上站起来说,“一定要去的话,那么就让老赵跟着你。”
云瑶听了知道这是同意了,终于能出去放放风,她一开心,脸上就瞒不住,雀跃的就要往外跑。
刚要跨过门口,被迟相蕴叫住,她一回头,两位长辈都在笑,云瑶心里一赧,问道,“怎么了?”
迟相蕴上下瞧瞧她,见她梳了一条松辫,外面穿着白纱褂子,里面是一条雨过天晴色的旗袍,既娇嫩又大方,她记得早上她还不是这身衣裳,怕是为了出门特意换的,小女儿心思,两位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迟相蕴对她温声叮嘱道,“早些回来。”
车子还是林叔开,边上还坐了一个配枪的赵副官。
到了叶家,两人陪着她一齐下车,直把她送到中门才回去。
家里准备了很多做客礼,叶家的人从林叔手上接过去,敏君瞧了直皱眉,“搞这些虚礼做什么。”
云瑶说,“我母亲叫我一定带着,既带来了,你便收下好了。”
抛开这些不说,敏君拉着她一路上了二楼,还是她的房间,一进去,里面又变样了,原先那套沙发早不见了,换了描金的紫檀大套件,其他的配饰也都换了一茬,好在她这房间装修时用色就大气,如今看着倒不违和。
屋里已经坐了许多人,女孩子们鲜妍的朝气把这冷冰冰的百年木也衬的活了,细看之下全是熟面孔,都是培成的学生,她刚进来,江稚鱼就朝她招手,她旁边的一个女孩子笑嘻嘻的站起来让开位置,云瑶道了谢,坐到了老同桌江稚鱼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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