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欠(中)(2 / 2)
我从不伟大,我只是一个一板一眼维护自己的价值和主观秩序的人。
“所以我解决了她的麻烦,她也发誓不会再麻烦我。我这三年的婚姻生活里的芥蒂,就这样被我自己解开了。”
“而你呢惟谦?你是我独自走夜路时,期许能接起电话来陪我走过那段黑暗的那个人,可是你迟迟没有接起电话,前面的路很黑,身后还一直有人阴魂不散地尾随,最后在灯亮起、我快到家门口几步路的地方,你的电话总算打来了。”
“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快到家了,我已经不再需要你的电话和陪伴了。”我强忍着鼻酸和泪水,和顾惟谦把话说完,“但是你不需要自责你没有陪我走那段夜路,因为就算你没有接起电话,就算没有其他人打来,我也会自己走完那段路。”
顾惟谦直摇头,“不,都怪我……没有接起那个电话。”
“你当时在工作,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后来也问我了,是我自己不想说的。”
我不想告诉顾惟谦我失明的理由,却真如他所说,是怕我看不见而他听不清,我们俩要这样作伴一辈子,未免太残忍了。
我把想说的话都说尽了,还剩下的一些,那是真的不能宣之于口了。
顾惟谦全程都很平静地在听我说话,他似乎已经从一开始得知我失明过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也开始接受我决意要分开的原因。
他摸摸我的发顶,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般,将目光克制又小心翼翼地逡巡到我的双眼,温柔缱绻地望了我很久很久后,轻声说道,“以前总以为,是你对我一无所知。今天才知道,是我对你不够仔细体贴,让你没有安全感。这段婚姻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我不配再做你常自翩的丈夫了,我同意离婚。”
他说完后,兀自笑了一下,笑容很是勉强,是硬扯出来的。
“我再赖在你家一个晚上,等我签完协议,明天就离开,可以吗?”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回他一个同样弧度勉强的笑容,“好,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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