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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竟也不上马车,一个人踏着细雪,故作轻快地往皇宫方向走。
李玹摇头,令身旁侍从追上前,给他送上挡风雪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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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是在皇宫和李玹一起过的。
这是他离开圈禁他和父亲的那座北院后,过的头一个像样的年。
虽然不是刚离开那里,重获自由。但第一年流放西北,过年期间,他刚好在赶往梁州,去与父亲会和的途中。
第二年,又赶上攻打朱友君。不止他,父亲、裴椹、陆骘他们,也都在军中征战,没人过过一个安稳年。
至于圈禁的那十八年,因为只有他和李玹两人,过年和平日没什么不同。顶多父亲会免了他的学习,让他好好玩一天,又亲自烤些栗子给他吃。
梦中在西南那些年,他倒是与军中将士一起庆祝过新年,比在太子府北院时热闹许多,但都不及这一次的热闹。
李玹在新年前一日,就封笔不再批折子。宫中也早就张灯结彩,被装点得十分喜庆。
除了宫人,还有一些大臣家眷也被特许进宫,共度除夕。加上多了李舸、董远两个少年,原本一向安静的皇宫,也多了些鲜活气。
李禅秀第一次体会到当兄长的感觉,给李舸两人都发了压岁的银子。
夜晚宫中烟火繁盛,映着雪景,分外美丽。
李禅秀望着眼前星星点点的烟火,望着这些过去只能在太子府北院听见声音,却无缘得见的火树银花,不禁想起史书中描绘的盛世,继而又不可避免地想起裴椹。
盛世要将士们浴血奋战去打下和守卫,如今正在军中的裴椹,是否能看到这样的烟火?
前几日前线传来捷报,说裴椹率军抵达后,已经稳住形势,正上书请奏,要继续向南攻打,彻底拿下淮河。
“守江必守淮”,对金陵来说,淮河必然寸步不能让。并州军虽操练半年,但在水战方面,仍劣于金陵。
加上新造的战船仍不够,李玹深思后,批示:再等等。
李禅秀却清楚,这个“等等”,不会等太久。
而按李玹的计划,一旦开始攻打南边,必然会让裴椹继续负责从东线进攻。
李禅秀其实不太希望裴椹负责东线,这会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东线进攻,必然是拿下淮河后,再渡江攻打金陵。这难免让他想起梦境中,裴椹就是战死在长江边。
虽然梦里的裴椹是守长江,抵抗从北边来的胡人。而现实中,裴椹将会是从北边攻过去的那方。
而且时间也不一样,梦中是许多年后的事,距今尚远。况且形势也早已不一样。
但想到梦境中那种真实刻骨的体验,加上又是同样地方,怎能不担忧心乱?
许是白天时想太多,晚上又饮了些酒,有些微醺的缘故,看完烟火,回去就寝时,李禅秀拿出裴椹请李玹转交给他的书信细细重读,最后不小心握着信纸睡着,又梦见收到裴椹死讯的那一刻。
“裴椹……”他攥紧手中信纸,仿佛被梦境中的悲伤感染,无意识地呢喃,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中。
李玹因见李禅秀在席间饮了酒,离开时步伐似有些不稳,不放心过来看看,却刚进内室,就听见这声呢喃。
他脚步微顿,接着快走几步,来到床前。
李禅秀身上的衾被只盖到胸口,手中还攥着信纸,正闭眼紧皱着眉,面容有些许苍白,眼角还带着泪痕,仿佛沉浸在难过中。
李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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