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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下六厚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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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先行离开农家,忘机过去接替收尾工作显得顺理成章,墨鸦却无论如何没有理由跟过去,但他不是那种因小失大,不懂分寸的人,这次借机外出已经是他做过最不顾身份的事了,她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什么时候生出过不舍,哪怕是跟白凤分开行动去执行任务,面临着随时失去性命的险境,墨鸦也不曾对他有这种依依惜别,不忍分离的感觉,毕竟鸟儿是最不需要束缚的,生死都该潇洒面对,偏偏看着她的眼神无论如何都挪不开,即使只是易容后的清秀脸庞,在他眼里也与原先的绝色没有任何区别。

与在夜幕时无二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忘机打量着墨鸦,鸦色的羽毛点缀在衣服上,她从未要求过他们做出什么改变,过去并不是什么不能提起的事,一笑置之才更能说明完全放下。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是他的眼神太过温柔,她也越来越能感受到情深二字,忘机走上前抱了一下墨鸦,轻声道,“等我回来,照管大家的时候,别忘了顾着自己。”

忘机不在的时候,墨鸦几乎承担了大部分她的职责,即使他不是七星中年纪最大的,也不是武功最高的,更不是最聪明的,但是剩下的无形,希声,白凤,甘罗,玄翦几个人里面,却没有一个人能代替他。

“这话该我对你说,念念,江湖上的阴暗手段你见得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大意,我们这边根本没什么危险的事。”墨鸦收拢双臂,紧紧地回抱了忘机一下,而后立刻放开手,他舍不得放开,但更不想耽误她的正事,直接送人上了马车,“早去早回。”

要是她一个人,用不了两天就能把此事完成,却因为用的魏念这个身份和夜星的名义去农家,所以就算墨鸦不同行,也还有别的夜星成员护送财物一同前往,速度自然快不起来,抵达大泽山大约要走两天一夜,还不算休息的时间。

天色暗淡下来,众人找地方驻扎休息,忘机也没闲着,空余时间随手替所有人诊了诊脉,再次收获更多发自内心的尊重,果然医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受人尊重,但她毕竟不是真的医家之人,说起来真该找个时间去一趟,借用了别人的名头,合该感谢,也希望将人请出来借秦国之手来传道受业。

同兵家相似,医家之人似乎都四散于七国之中,天南海岭虽然是传闻中的医家门派之地,但早已没听说过还有什么人,反倒是离这里不算远的镜湖隐居着一位医家高人,可惜,时间实在紧迫,大泽山与镜湖一南一北,背道而驰,距离还差不多,她只能先回一趟秦国,日后再来拜访了。

八月底的盛夏,白日晴朗,深夜也是万里无云,繁星密布,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在这万千的光芒中看出点儿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对忘机来说又是另一幅画面了,西方的那颗紫微星已经亮到不能再亮,即将到达鼎盛之态,周围拱卫它的15颗将星也已经接近全亮,唯独她那颗时隐时现的命星,闪烁的更加厉害。

忘机眉头微皱,手指翩跹,掐算起来,她的命星依旧与嬴政联系紧密,但是为什么星象如此不同寻常,懂得占星卜卦的人能看清别人的命运,却很难看得清自己的未来。忘机甚至推算出此行去农家有收获的可能性很小,却推不出命星变化代表着什么,位置没有变动,所以不是说她跟嬴政之间会朝不好的一面发展,但是明明命运相连,她的命星却始终不能安定,这也意味着没有稳稳地朝好的一面发展。

大道变换无穷,星象只能是一种指示,而非既定的结果,但……忘机的视线从夜空移开,虚虚看向西方,殊不知远在咸阳,还有另一些人在和她注视着同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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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啊,你这几天怎么这么高兴,输了钱一句也不嚷嚷,不朝我抱怨。”司徒万里伸手取走赌桌中间的筹码,狐疑地看着刘季。

“嘿!我说司徒兄。”刘季咂了咂舌,坐直了身子,拍桌子指着司徒万里面前的一大堆筹码,“你赢了我这么多钱,兄弟二话没说,愿赌服输,你还不高兴是吧?”

“别误会,那倒不是,我当然知道刘兄向来输得起,但是嘴上你总是不服的。这几天却给我一种输钱输得也高兴的感觉,让人好奇罢了。”司徒万里捏着下巴,这背后的秘密若是能被他知道,可比他赢钱还要快乐。

刘季抓了抓头发,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这么明显,不过他和她之间的事不可能告诉农家任何人,除了大哥,他谁都信不过。

“怪不得司徒兄是赌中好手,这眼力真是绝了,我呢确实遇到好事了。你知道侠魁同意我们跟那个夜什么,噢,夜星合作的事吧?这可是笔大买卖,可以说整个神农堂上下的兄弟都跟着赚钱,我能不高兴吗?”刘季揽住司徒万里的肩膀,一副豪情万丈的样子,“夜星的人过两天要来结清剩下的钱,我呢,小小发一笔横财,所以现在输的钱就当请老兄喝酒了。”

一听到能赚钱,司徒万里两眼发亮,整个人明显来了兴趣,当即把面前的筹码往刘季那边推了一半,“哎!这叫什么话,咱们俩是什么关系!何必如此客气,有这样的好事,我合该为你设宴好好庆祝。不能只有我们两个,难得的喜事,不如多请几个人。”

“再说吧!你还怕兄弟我客气不成,放心!”刘季勾肩搭背的,面上笑着应付,反正不把话说死,心里已经骂出了声,呸,屁事没干就想分杯羹,真是不要脸。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司徒万里是这么个德性,要是早知道就不这么成天一起混迹了,现在真是想躲都没地方躲。

司徒万里要是知道刘季的想法,一定会比他更加无话可说,并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两个分堂作为外姓人天然就是同盟,自然是要抱团的,朱家作为侠魁招募进来的人,手下的神农堂发展之快,势头之大,外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么?

他不能跟朱家平起平坐,至少地位不能比实际上的副堂主刘季低吧?反正他们两个走得近,既满足利益需求,又不会惹田氏过于眼红,实在是无可指摘的事,兄弟分口汤喝怎么了?当然,司徒万里是万万想不到刘季会因为一个姑娘跟他急眼这种可能。

刘季被司徒万里拉着去喝了半天酒,好不容易才脱身,回到屋子里闻着身上的酒气,一股不得劲的感觉,赶紧去洗了个澡,浑身清爽躺在床榻上,才觉得舒服,他这几天可得好好把自己拾掇拾掇。

随手拿起一卷竹简,刘季躺在床榻上看了起来,这个习惯从她教过他以后就有了,要说他有多喜欢读书,并没有,那些什么大规矩大道理他压根儿看不进去。但是忘机说过,即使他想做一件再怎么不可能的事,也不意味着以前没有人想做过,想要成功,就要明白别人是怎么失败的,所以各种杂记便被他放在心上。

还真能从里面学到不少东西,有些人和事,他看了都只能说一句想不通,但想一想又好像情有可原,总之,以前刘季认为读书无用,现在把自己和原来的他一比,提升确实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怎么会有那么妙,眼光那么好的姑娘呢?

恍惚间她言笑晏晏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一瞬间的愣神,手里的竹简便落下来砸中了他的脸,刘季“嘶”了一声,揉着额头,止不住地思念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复而又突然笑出了声,上次分别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她,还在为了以后做打算,没想到重逢的日子这么快,可见就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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