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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就吩咐人把刚才看见的茅草棚给收拾出?来,总不能当真坐在泥巴地上。

说?是个棚子,其实倒像是个漂亮的竹屋,只有顶部是个茅草的顶儿。

棚底架空,离地一尺有余,三面以竹为壁,以竹帘为门,大片的竹板拼制而成的底部,脱下鞋子坐进去,就是个典型的竹制榻榻米。

四爷摇头笑她怪言怪语,“筵铺于地,其上置席,此乃席居,古礼也”。

唐朝之后椅凳盛行?,人们发现坐在椅凳上可比盘腿坐着舒服多了,还不容易受寒气,才择床弃席。

四爷说?完典故又让孩子们数坐下席的数量,他道,“《礼记》载周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之席三重,大夫则为二?重”。

皇上应为五重席,他当下贵为亲王,理应为三重席,这些是他的血脉,未来最起码也是个辅国公之类的,坐个二?重席不过?分。

耿清宁比划了一下,她和孩子们的席子高度是一致的,只比四爷的略微矮一丢丢。

他这怕是强迫症又犯了罢,连坐个席子,还得按规矩来。

她悄悄瞥了两眼身边人,蹑手蹑脚的把自己的席往四爷那边挪了一段距离,盖住了他的席子。

耿清宁努力抑制自己,但嘴角仍然?是忍不住的笑意?,特别是见他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仍在认真的讲解时候,她更是有种偷偷做坏事的愉悦感?。

四爷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块蜜瓜,没拿热帕子擦手,反倒将手放下,用沾了汁水的手偷偷去蹭她的,直到她手也黏糊糊、腻歪歪的,才松开?手捏了一块瓜给她,笑着哄道,“乖,吃瓜去罢”。

这是把她当成了弘昼来哄呢。

只是他的嗓音太过?低沉缱绻,带有一□□哄的意?味,让人脸红心?跳难以抑制,一时间耿清宁只暗自庆幸他今日穿的蓝布袍衣袖宽大,没让旁人看见他们相握的手。

略微吃了两块瓜,膳房的人就将膳盒送了过?来,众人也没换地方,支了两个膳桌,还在这里用。

午膳也是应景的农家饭菜,米饭不是常吃的碧梗米,而是将大米与黍、稷、麦、菽等混在一起,煮制而成。

肉则是河里捞的鱼,菜是湖里采的藕,地里种的芋头,和田埂边摘的秋菜。

耿清宁看着菜色,推测四爷是想进行?思想教育,不过?对她没什么影响,不就是杂粮饭嘛,正好她怕孕期升糖快,吃这个正好。

四爷先动过?筷子,剩下的人才开?始夹菜。

耿清宁是个肉食动物?,桌上的鱼自然?是她的第一目标,只是这次惨遭食物?背刺。

河鱼虽然?鲜嫩但腥气重又多刺,炸着吃或者煎制后熬汤最为适宜,但今日是农家饭,穷苦人家油少,自然?不能用这种奢侈的做法?。

因此,这盘子杂鱼应当是用农家的大酱烹制,即便是膳房大师傅的手艺,也只能评一个无功无过?罢了。

耿清宁虽然?嘴刁,但是她人怂,四爷有意?这般做,她可不能跟他对着来,只夹自己面前的那盘子秋菜吃,没想到又被杂粮饭二?次伤害。

干、硬,没有粮食的香味不说?,还充斥这一股子豆腥气,嚼到腮帮子疼,待好不容易咽下,还喇嗓子。

耿清宁尽量维持面部表情不变,她偷偷拿眼去看四爷,见他面不改色,与平常用膳并?无多少不同。

真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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