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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酒往江边走上十分?钟不?到?,转个弯,不?远处连绵的青山豁然开朗,无?边无?际,连着灰蓝的天,空中的浮云是半透明的磨砂白。斯江再走了几分?钟,熟悉的篱笆墙跃入眼帘,她不?由自主越走越慢,血液却越流越快,心跳声鼓噪着耳膜,太阳穴都跟着一抽一抽。
篱笆外的野草仿佛刚被人清理过,留下?一整片青黄相间的草皮,篱笆上蔓草爬藤杂密,间中垂下?的花苞兴许会在明天的朝阳下?盛放,略一抬头,斯江就?看见了旧楼那片艳丽的玫红火云,夜色中的三角梅仍旧绚丽轰烈。她的脑中瞬间空白了几秒,一路鼓着的劲和设想的无?数画面都消失了,甚至她自己都消失了。
木栅栏的门上挂着一把很粗的环形锁,不?知道是斯南和佑宁留下?的还是好心人添上的。斯江推了推,木栅栏嘎吱嘎吱响了几声,掌心一阵刺痛,大概是被木刺刮着了。她左右看看,把装着啤酒的塑料袋挂在了栅栏上,踩着横栏爬了上去。木栅栏摇摇晃晃,居然没断。啤酒瓶“砰砰”撞了好几下?,斯江探身拎过来看,玻璃瓶完好无?损。
院子里两块小菜地竟然都没荒芜,整整齐齐地划成一条条长方形,靠着石板路这边插着牌子。斯江蹲下?身仔细看,牌子上写着两行字“空心菜格格”,旁边的牌子上写着“韭菜小虫”,搭着竹架的那一块地,牌子上写着“番茄虎头。”斯江看了两遍,的确写的是虎头。番茄已经挂果了,青色的,等?它们?变红,虎头的小伙伴们?肯定会来采。再旁边,斯江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辣椒斯江姐姐”,还有“香菜斯南姐姐”,斯江一边胡乱擦着眼泪鼻涕一边傻傻第笑,孩子们?肯定想不?到?斯南最?讨厌吃香菜,再看到?“黄瓜景生大哥”时,斯江蹲下?身捂住了脸。月光静静洒在她不?断抽动?的单薄背脊上。
路边传来年轻人的说笑声,斯江抬起头,篱笆外两栋楼都没有锁门,屋里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但?地上桌上空空的竹匾上,都干干净净地没有落灰。斯江企图寻找出一丝景生的印记,转了半天发现是徒劳,如果有什么?,斯南和佑宁当年赶来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了吧。屋檐下?的灯亮了,水井边干干净净,墙角一溜彩色小板凳早就?褪了色,种菜的工具整整齐齐收在一个竹筐里,窗下?靠着以前孩子们?上课用的黑板,上面粉笔画着工作表,左边写着人名,右边写着日期,两三天就?有签名,认真地备注着灭虫、除草、浇水等?明细。在虎头、斯江斯南和景生佑宁斯好的栏目里,签着不?同孩子的名字。
黑板的左上角,贴着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菜田,红的番茄,绿的黄瓜,紫的茄子,很写意的线条。“上海的番茄不?好吃,黄瓜也不?好吃,等?我回橄榄坝我自己种,我们?一起种。我上小学了,小学很好玩。你们?呢?……”落款是一只小老虎,1994年1月1日。
斯江举起酒瓶,轻轻碰了碰身边的酒瓶:“欸,看看呀,小朋友们?帮阿拉种了交关?菜,有得侬好烧了哦,吾是辣椒,侬是黄瓜,好烧啥么?子?拍黄瓜?辣椒炒黄瓜勿大好切哦。”
“侬洗到?啥地方去了啊?电话啊没一只,Call侬啊勿回信息,良心呢?被狗切忒了?再勿回来寻吾,侬要?变老帮瓜了哦。吾要?嫌便侬了,晓得伐?(你死?到?哪里去了啊?电话都没有一个,呼你也不?信息,良心呢?被狗吃了?再不?回来找我,你要?变成老黄瓜了。我要?嫌弃你了,知道吗?)”
斯江从包里摸出景生的中文寻呼机,一条条信息翻过去,亮蓝色的窄窄屏幕上滚动?着重复的信息,顾景生三个字出现多了,看上去像错别字,又像从来没见过的生字。
两瓶啤酒渐空,斯江托着下?巴撑着膝盖,慢悠悠地跟景生叙述这四年来的一切,是回忆,也是道别,同他,也同自己。
月上中天,斯江爬出栅栏时,微醺得人有点迟钝,头重脚轻差点摔了个倒栽葱。转过街角的时候,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这个角度就?看得见三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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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伟在船上杀了林富贵后,按计划沿着澜沧江至勐腊县打算出境入湄公?河,走老挝回金三角驻地。临近界河听说前头不?但?有版纳的警方在严密盘查,还有武警的巡逻船在巡逻。船上包括景生在内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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