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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如此,白天帝若在,也会时不时留意她。她就窝在“布布”那方小天地里,看书,发呆,睡觉,饿了渴了就拍手,夜阑会亲自跑去照顾她,吃饱喝足,继续懒赖,跟只富贵的老猫没区别。
帝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马上就是大都最冷的日头,雪天不断,只能叫她先这么过着,待这阵寒潮过去,再想办法看看怎么安置她……
“血压还好,近些时天冷了,圣人还是要注意保暖……”
宫圣医锡亭年近七十了,已经退休,这次又把他请回来就是为立横。这些时,锡亭就驻留养思神殿,也照从前规矩,每日为圣人探探血压。
帝收回手,大侍夜荷为他放下袖子。帝微笑,“你也要注意身体,这次把你又召回……”声音小了些,看一眼那头“布布”,显然提及的还是她。
锡亭规矩两手交叠放身前,坐矮桌对面,微一颔首,“您放心,小主子心上郁结,用药是可以改善……”虽说初次见帝内寝竟然住上了这么个小主子,还有“布布”的“巍峨谐趣”都叫人内心震惊!但,毕竟是宫里老人,规矩守进骨头里,早学会“不语”“不疑”,唯命是从、尽心尽责就是。锡亭如实答。
帝放心点头,又温和看向他,“听说你小儿子这个月底结婚……”锡亭是服侍了他几十年的最身边人,何尝又不是挚友,帝这么问问,其实已然老友谈天,
锡亭赶紧颔首,笑着答谢,“蒙圣人还记挂着我家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这哪里是小事,孩子们的人生大事。哎,为人父母,哪个又不盼着能看着他们这些大事顺顺利利……”
这本也就两个“老哥两儿”聊家常,不料,忽,“哼,”——好像,“布布”那头传来一声冷哼,
帝还以为听错了,往她那边瞧去……可又没动静。才好玩儿,帝又看锡亭,脸上的疑惑明明就是,你听见了么,是她发出的声儿吗?
锡亭好像也听见了,点点头,好小声,“好像是她……”
接着,
明明白白“布布”那头发出声音了,“是我怎么了,哼得就是你,虚伪,还‘盼着大事儿顺顺利利’,小儿都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倒好——哼。”
这次,听分明了,就是那只小懒鬼发出的讥诮冷哼。
第220章
帝是不会跟她计较的。朝锡亭压压手,意思不管她。继续小声,“到时你好好休息几日,我也会着人去庆贺,送上心意,”锡亭一听,激动地,起身要弓腰感谢呀,天恩不是,他一个宫医的儿子结婚,能得到帝的庆贺心意!……
哪知,“布布”又发声了,“人家小儿子都成家了,你呢,老大弄出个私生子,没一个儿子有个像样的家,唯独正儿八经爱老婆的,你还给硬逼着离了!”讨不讨厌,就跟个缺德的小八婆一样!人哪儿伤口疼,她就尽往上撒盐!
听得锡亭一直就保持弓腰答谢的姿势,不敢动!这小主子哪儿来的,别说规矩了,吃了龙胆一样的不知死活,口无遮拦!……直到帝伸过一手来虚扶他起身,锡亭都不敢直视帝,生怕触圣怒。其实帝不生气,一来他眼里,她就是个小孩子,还是个正在翘气而且气到生病的小孩子,何必呢,跟她计较口舌。再,她多长时间没开口说这样完整的话了,说得也不完全错,话是难听,可何尝不是帝之忧,除了“老三与她这桩婚”,其他几个儿子是叫自己操心,难道真要用“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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