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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谢成宜也静静看着。
之前他静静看着杨變大骂群臣,看着那位公主为自己寻得生路,也许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寻生路。此时又见到这样一群穿着熟悉衣衫之人。
似乎曾经他也是其中一员,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宣仁帝也到了,却在宫门城楼之上,此时还不到他出面的时候。
相公若能解决,自然不用圣上,只有一众相公也无法解决时,才是他。
而他此时又是一番心境,只觉得楼下诸人字字句句都在骂自己,又恨学子狂妄,又恨百官忤逆,还恨北戎狼子野心贪婪无厌。又思及杨變方才所骂之言,想到女儿方才所做一切。
一时间五味杂陈,只余沉默。
元贞也到了,也在城楼之上,却在另一个方向。
随之一同还有杨變。
“看到他们,我突然觉得大昊似乎还是有希望的。”
杨變却甚是不屑:“什么希望?他们太单纯,太知礼识礼,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浑身软肋,怎可能对付得了这群老匹夫?你看着吧,一会儿就会被哄得散了,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不过他们闹这么一出,倒让那群老匹夫不好再拿你和亲说事。”
元贞恍然,又失笑。
“浑身软肋?你这是在说自己方才滚刀肉?”
杨變不赞同:“什么叫滚刀肉?这叫因地制宜,敌人要脸时,就不要给他脸,敌人说文时,你就不要跟他讲礼,总之跟他们反着来就对了。”
“所以这也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元贞喃喃,又道,“不过你说得对,就该跟敌人反着来。”
半晌——
“这一番虽是解决了眼下之事,却让你把满朝文武都得罪尽了。”
杨變倒是敞亮:“反正得罪不得罪也没什么区别。”
这不过安抚之词,得罪没得罪区别还是很大,以前是文官抱团压制武官,是惯例。如今杨變把一众相公的脸皮扯下来,放在地上踩了又踩。
谁能不记恨,谁能不记仇?
尤其这些老谋深算的老臣,元贞从不会瞧低任何人,这世上从没有幸而得之一说,之所以人家是高官,而你不是,说明对方一定有能凌驾众人之上的本事。
这种人若是报复起来?
元贞看看杨變浑不在意的脸,按下心中担忧。
还有,慕容兴吉那儿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眼下是逃过了,之后她又该如何逃?
宣仁二十三年,九月二十七这日,注定会被一众官员铭记。
闹到最后,哪怕一众相公皆都出面,依旧无法平息,反而都被骂得狗血淋头,甚至有百姓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烂菜叶子,劈头盖脸朝他们砸来。
颜面尽失,斯文俱丧。
最终是宣仁帝亲自出现在宫门楼上,承诺一定会严惩裴鹏海姚广邴等人,并绝不拿公主和亲求全,才平息了这场闹事。
可真的平息了吗?
并没有。
不过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恰恰也是他这番话,引得有心人动了许多心思。
为了平息民愤,关于裴鹏海和姚广邴处置,第二天就下来了。
裴鹏海抄没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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