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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什么叫做大逆不道?”
“擅自调兵离开驻地,是为大逆不道!”顾清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此举依照律法,可按谋反论!”
元贞并不慌张,手肘搁在扶手上,又用指节撑起下巴,颇有几分兴味。
“什么叫做谋反?谋哪门子反?你的意思是说作为驸马的女婿,去谋当今圣上我爹爹的反?”
顾清僵着嘴角:“公主实在不用借着身份胡搅蛮缠。公是公,私是私,牵扯到公务,哪怕皇亲国戚也要让步。”
“说我借着身份胡搅蛮缠,那你凭什么说杨變是擅自调兵?”
“没有枢密院的调令,就是擅自!”
“那你又怎知没有枢密院的调令?你跟枢密院一个鼻孔出气,还是去信问过了,杨變没有调令?”
这其实是个很大疏漏,因为杨變带人离开不过三日不到,而从邓州到上京,哪怕八百里加急也要走两日,来回需要三四天。
顾清又是怎么知道杨變没有枢密院调令?
更不用说,为了把罪名按实了,他还寻了这么多人证,这也需要时间。
顾清语塞。
他当然也意识到这个漏洞,不过他也不是没办法应对。
“公主既然说此地安抚使司和京西南路安抚使司乃平级,难道没有收到枢密院公函,着令各地驻军无调令不得擅离驻地?”
顾清挺直脊背,微微抬起下巴,颇有几分反制的意味。
公主又怎么了?没有实权的公主不过就是个摆设,只要自己行为举止没有僭越,她就治不了自己罪。
元贞突然笑了一声。
她这声笑很突兀,一时让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明白了,我说北戎都快打到上京去了,为何各地驻军却安静如斯,原来是朝廷出了北戎的奸细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俱是一愣。
顾清也是一怔,道:“公主在说什么?下官实在听不懂,下官收到枢密院指令,按照命令办事,相信这命令也不止我一人收到了吧,康转运使和马提举难道没有收到?”
这姓顾的老匹夫,是不把人攀扯进来,就不打算完是不是?
“这——”康转运使面露难色,迟疑道:“下官确实收到了一封公函,却算不得指令,只是让下官敦促地方官及各官衙管好属下厢兵,整饬纲纪,勿要因厢兵非兵,而疏忽大意。”
厢兵也属地方军一种,却属杂兵类,平时不用进行操练,反而要承担各种杂务,用于各地修路建桥、挖掘河渠、运粮垦荒等劳役。
他们大多都是流放而来的犯人,也有部分是土匪招安,以及禁军犯错而降充者。由于人员混杂,素来被人瞧不起。
所谓的贼配军,大多是说这些人。
每个地方官衙都有一些厢兵,人数不等,像转运使司平时负责转运要务,体力活不可能指着那些官吏去干,这时候厢兵就派上用场了。
马提举本是正恼着自己被拖下水,一见康转运使这么说,忙也跟着说了一番差不多意思的话。
所以说春秋笔法就是厉害,该明白的都明白其中意思,但你从字面上就是挑不出什么错。
这也确实算不得指令,只能算是上级例行敦促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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