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2)(2 / 2)
范先生道:“今上曾数度遣使,欲联合它们齐伐契丹,可那几国却以国微力薄为由,搪而不受。”
张宗邕嗤鼻一笑,开口道:“强则有附,弱则离心。若是我朝能和契丹有几场利落的大捷,搓了它锐气,那几国不用我们提出合纵,它们也会主动遣使,生出依附我朝之心。”
春来摇头一叹,悲观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想要大捷,目前这种局面,怕是很难。宋铮将军——十四哥应该知道吧?几年前,作为征西元帅,他曾在西北前线和失活打得有来有回,契丹那时一点也讨不着便宜。他这样谋勇双全的将帅,却因为性子耿直,不懂变通,上书时言语诤直,冲撞了今上,为今上所不喜,至今只能赋闲在家。那失活如今正值壮年,又勇猛善战,我朝想急胜,却无良将可用,谈何容易。”
张宗邕听后,颇为感慨,“朝中各方掣肘,相互制衡,都惧怕对方坐大,有良将也难伸其志。”
张宗正在一旁翻看公文,虽没参与讨论,心中却另有思量。
建平帝对他赏识重用是事实,正常公文御批之外,常另赐手谕,政务之外,不吝褒奖。这些,不过是凭借以前在御前积累的信任和恩宠,加上不朋党结营的独善其身,最重要是治理江南的出色政绩。
能得天恩眷顾,寻常人怕是早已携恩骄纵,恣意妄为了。可张宗正不会,他一直不骄不躁,勤勉剔励,始终如一。这么多年的从政生涯,连一言不合便上疏弹劾,风过都能揪着尾巴的六科十叁道的言官们,都没能挑出他像样的错处来。
不过,帝国百余年,朝中波谲云诡,人心玩偈已久,积弊丛生。皇帝这几年也失了锐气,性情益发阴晴不定,猜忌多疑,爱听顺耳之言。皇子尚且是棋子,在今上面前都有所忌讳,不敢尽言。现实面前,他也不得不选择和光同尘。
西北战事毕竟离内陆较远,鞭长莫及,况且个种情况复杂,非得朝中合众一心,通盘考虑才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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