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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眼见着容素觉得丢人想把帕子丢掉,少女小心地藏起帕子,眼中带了笑。

五十年。

有灵根的修士如同淬羽山庄门口的牌匾,光鲜亮丽,样貌不变。

没灵根的凡人年华老去,就像普通的丝帕,过些年就会彻底碎裂飘摇。

后来遇到太多苦,容素努力让自己没心没肺地天真下去,很少会察觉到岁月残忍。

就像天真之下狼藉的事实。

她能装作看不到姐姐脸上生出皱纹,想用最好的灵药留住她的姐姐。

可事实不会如她臆想般美妙。

“既然你已无嫌疑,今日便放你离开。”

问泽遗沉默半晌,拿出个通行的腰牌:“同她去报个平安,稳好淬羽山庄的人心。”

“是。”

容素平静接过,难得没哭出来。

“问副宗主,我还有件事想问您。”

见到问泽遗打算离开,她叫住问泽遗。

容素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道:“您中药那时,是否见过兰宗主?”

问泽遗身形一僵。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素眼珠朝右偏,回忆过往。

“我逃离时,在处狭角遇到过个修士,借着灯火,他一只眼睛颜色要浅。”

兰山远和问泽遗的容貌修士皆知,容素幼时也崇拜景仰这些大能,自然认得。

她用非常不确定地语气道:“可那修士裹得严实,且转瞬便离去。”

见问泽遗不说话,她低下头:“而后我听说兰宗主是在您得救后才回来。”

“兴许是我认错了。”

第39章 因果

“你记不记得他的眼睛,具体长什么模样?”

问泽遗犹豫了片刻,终于问了出来。

容素思索:“大概是......”

是夜。

已经临近子时,湖心小筑中却还亮着灯。

换上单衣的问泽遗搁下笔,宣纸上,晕染的墨色瞳隐匿在暗巷之中。

眼睛弧度圆润,颜色一深一浅。

又这般形状的眼睛,九州之中仅此一双。

容素作为剑修眼神不会差,问泽遗相信她不是看花眼。

而他也相信自己的专业素养,不管光源在哪,那晚千丈巷的光线就算再迷乱,也不至于让人将纯黑的瞳看成异色。

兴许真是错觉。

他白日是这般与容素说的,可自己心中还存了一分疑。

送走容素回到屋里,他重新画下容素描绘的场景,一分疑变成三分。

太凑巧了,他很难相信这是巧合。

心底有声音让他停止探寻,毕竟探出来什么结果,都肯定不是好事。

而他现在三更半夜睡不着觉,偷偷地画师兄画像,显然不是个正常的师弟该做的事。

问泽遗将桌上惟妙惟肖的场景重现捧起,而后叠了三次。

未干的墨迹蹭到虎口处,他思来想去,终究没有将这副近乎是兰山远肖像的画毁尸灭迹。

兰山远在闭关,谷雁锦则在和药修们合力研究禁药。

禁药流通绝非小事,在探寻真相之前,他得先负起作为持明宗副宗主的责任,协助正道修士调查禁药。

他躺在床上,半晌没睡。

脑海中散乱的画面拼凑,有真实的场景,也有臆想的画面。

是妓子惊恐无助的面庞,醉酒的赌鬼在灯笼下躺得像烂泥,是意识混沌中,兰山远向他伸出的手。

随后,在幻想之中,他与兰山远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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