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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坠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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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以来,云楚总认为自己已经将赫巡淡忘,至少她的生活已经不再全都围绕着赫巡展开,身边的人也都开始默契的不再提及赫巡。

但是当这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的时候,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的终于卷土重来,于无声处波涛汹涌。

她身形陡然变得僵硬,她甚至不敢将眼睛上的轻纱取下,害怕睁眼看见的是别人的脸,也害怕方才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那双手还停在自己的脖颈处,五指越收越紧,窒息感渐渐传来,可云楚仍旧没有挣扎,她顺从的待在男人的手里,开始病态的为这样清晰地痛苦而感到愉悦与贪恋。

“怎么,听见是我你失望了?”他又道。

他声音低沉,带着明晃晃的讽刺:“你在等他过来干什么?你们已经做过了?就这么等不及啊。”

这一次,她的所有意识才开始清晰起来。

她开始变得确定,心跳随之飞快。

她忽然睁开眼睛,然后有些艰难的抬手摸到了赫巡的衣袖,再往前是他突出的腕骨。

这份熟悉令她欣喜若狂。

那面轻纱还在她脸上,在错乱的烛火里,她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只一眼,她就断定,就是他。

她没有在做梦。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艰难开口道:“哥哥……”

而赫巡的手却越发的用力,他将她按在冰冷的床沿,也正是这个动作,使得云楚脸上的轻纱掉落,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她对上了一双沉如黑夜的眼睛。

他的轮廓相较于之前要更加的清晰,眼底有几分青黑,但仍旧俊美。

仔细看过去,被衣襟遮盖处,细小的伤口漏出来,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眉目极冷。

他看她的目光好似不带丝毫感情,她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她听见他说:“别这样叫我,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云楚几心神一顿,再次想起了沈韫初的话。

她确实没有说错。

因为持续的窒息感,她的脸开始变得涨红,眼角有生理性的泪水缓缓流出。

她甚至说不出挣扎的话来。

她的脖颈很细,赫巡一手就能掌控,掌下的肌肤温热,血管跳动,只要他稍一用力,她就会从此消失。

杀了她吧。

然后这样虚伪自私又忘恩负义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云楚被迫扬起脖颈,她的双手皆放在赫巡的手腕,一直盯着赫巡,一层水汽氤氲在她的瞳仁上,这样念念不忘的目光好像充满深情。

可都是假的,他早就知道。

他心中恨自己,那时他没能杀了这个玩弄自己的女人,如今他仍旧不能。

僵持之下,赫巡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

空气灌入,云楚控制不住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

嗽起来。

她的手仍旧放在赫巡的手腕,抓的很紧,好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在剧烈的咳嗽声中,她一边捂着胸口拼命的压制,一边语气不乏欣喜的磕磕巴巴道:“你…你回来了。”

她并不介意赫巡的讽刺与羞辱。

纵然如此还是在咳完之后,兴奋的拉住了赫巡的手,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喉咙受损使得她的声音听起来又细又弱。

她搂住了赫巡的脖颈,将自己送入他的怀中,同他紧紧相贴,犹如在大海漂浮多日终于得救,她不停的低声道:“太好了,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时隔多日,她终于再次听见了他的心跳。

这样的心跳,让她有一种诡异的尘埃落定的安稳感。

仿佛命运的眷顾终于落在她的身上。

自从赫巡离开,她总觉得心中空落。

很多时候,她都在刻意的控制自己不去想他。然后以一种自我催眠的方式告诉自己要清醒,要知道什么才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包括在听闻赫巡死讯之后,她仍旧在自我催眠。

人死不能复生,她就算再难过,再无法接受赫巡都回不来。

她的表面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所有人都觉得她在开开心心的等着立后大典。

但她心中却无时无刻都在自我拉扯,一面她无比厌恶现在逢迎赫宴的自己,一面又要控制自己不能沉溺过往与悲伤。

所以纵然她厌恶赫宴,她都必须去面对现实,然后筹划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

只有留得青山在,她才有真正为赫巡报仇的机会。

这段时日,她隐隐能够感受到,不止是沈韫初,意春,甚至是明誉还有阮枝桑黎,她身边的所有人好像都在对她表达不满。

他们不满非常隐晦,有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蹙眉,她总是当做不知道,但她心中知晓,他们都在心中指责她的冷漠与忘恩负义。

他们没有错。

就算不论感情,当初是赫巡带她回京,她都应该好好报答他,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曾经也在思考,如果她果断拒绝,与赫宴对抗到底,那然后呢。

她想不出来。

赫巡并未抬手拥住她,能感觉到少女身形的颤抖,以及她轻轻的啜泣声,他冷冷垂眸看着,心中竟毫无起伏。

“我没有死,你很失望吗。”

云楚如同听不懂他话中讽刺,纤细的手臂仍旧紧紧的抱着他。

她的嗓子仍然很难受,她摇头道:“我很开心。”

她听见赫巡嗤笑一声,然后她被推开,男人带着粗粝的指腹捏住了她的下巴,少女的脖颈上有明显的指痕,有些刺目。

他移开目光,然后不乏嘲讽的审视她的脸,静静道:“是吗,可我现在对你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该不会以为,我回来就能轻易拿走我之前的一切吧?”

云楚仰

着脖颈,轻轻蹙眉,她真的没有这样想。

赫巡在因为她答应嫁给赫宴而生气。

可现在她无法说出解释的话来,因为那样的选择里,包含了几分无奈以及几分私心,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对不起赫巡。

于是她只能苍白的说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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