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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陛下,热闹得很呢,整条长林街万人空巷,只咱们状元郎早早接了他夫郎抛来的香囊以示情有所归,榜眼和探花郎,都被香囊簪花砸得走不动路…”,李公公细声细气地谄媚笑道。
听此,崇文帝脸上难得见了几分笑意,“这谢家小子倒是有点意思,我听说乡试榜下捉婿时,他拉着他夫郎跑得飞快?”。
“可不是呢,俩人自年少时结合,纵然那结巴小哥儿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咱们状元郎照样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呢…”,李公公小心揣摩圣意,挑拣着有意思的事儿说与崇文帝。
“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崇文帝低喃了一声,而后拿起案桌上三甲的策问,指着谢见君的文章,同李公公娓娓道,“瞧瞧这状元郎的文章,行文工整稳健,论述精道,倒是什么都敢说!”。
李公公哪里敢接崇文帝的话,干巴巴地凑上来瞧了两眼,“奴才斗胆,想问问圣上!”。
崇文帝斜睨了他一眼,“你是想知道殿试那日,我分明已然不悦,缘何还是将状元给了那竖子?”。
李公公骤然一怔,身后蔓起凉意。
“小小年纪有如此抱负甚好,但树大招风,容易着人眼红,不罚他在殿前跪一跪,恐怕人刚走出宫门,便被那些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至于朕为何钦定他为状元郎?守成啊,如今的朝堂已是腐朽之木,熹和需要他这般胸有沟壑的少年郎…”。
“陛下英明!”,李公公连忙跪地恭维道,岑岑冷汗,顺着额前砸落在地上。
“你以为朕不知道朕身边的这些大臣都在想什么吗?他们在这繁华的皇城呆惯了,已然是居安忘危,倒是忘了为官者,应知稼穑之艰难,体恤征戍之劳苦,这一点,我瞧着谢见君就做得很好,至少他敢跟朕说真话…”,崇文帝吐出长长地一声叹息。
片刻,他招招手,示意李公公起来,“你瞧,这季东林成日里都是一副惶恐卑微之态,这做儿子的,文章却写的豪放不羁,抱负非凡…”。
李公公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敢再搭圣上的话。
崇文帝似是也不在意,“这季宴礼和谢见君是谁门下的弟子?”。
“回禀陛下的话,咱们这状元郎和探花郎都是吏部尚书是师文宣的座下弟子。”。
崇文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师文宣这是给朕打磨了两块璞玉呢…”,他忽而话锋一转,“我听说太子近日往尚书府跑得很是勤快?”。
不提谢见君的话茬,李公公蓦然松了口气,语气也跟着轻松起来,“自您上次提点后,太子殿下便常去吏部尚书大人的府上交流学问呢…”
崇文帝轻叹一口气,“这孩子虽然在政事上愚钝了些,但胜在宅心仁厚,爱民恤物,让他多跟着师文宣学学如何处理政务和敬忠除佞,也是好的,朕老了,太子也该长大了。”。
李公公心里咯噔一下,绕过案桌前跪下,“陛下,这江山社稷都系于陛下一身,还望您保重龙体,福泽千秋!”。
“老东西,就数你嘴甜…”,崇文帝轻咳两声,执起一旁的茶盏,浅斟了一口,“明日便是琼林宴了吧?”。
“是呢!”李公公忙不迭起身,上前帮着崇文帝顺了顺气,笑得愈发谄媚,“礼部早已经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明日陛下亲临赐宴!”
第92章
琼林宴,乃是圣上为殿试后新科进士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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