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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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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辩后的茶歇上,王雨薇和任平安风风火火地赶到,一人抱了一束花,庆祝梁姿顺利毕业。

王雨薇送了一束漂亮的插花,灰绿色的尤加利叶衬着颜色温柔的粉黄玫瑰。

任平安送了一束饱满盛放的白色郁金香,在季夏七月。

王雨薇说她这一束她先帮梁姿抱着,于是梁姿张开手臂,把郁金香接了过来。

这束花很大很大,比他之前送过的任何一束花都要大,起码有一百朵,把她的怀里塞得满满当当。

他好像在告诉她,最后一束花了,就多送一点吧。

上面还有一张手写的白色小卡片:

iwishyouallthebest

梁姿想,这应该就是清泽留给她的,最后的温柔了。

紧接着,任平安又递给她一个细长的柱状纸袋。

她打开一看,是红酒。

一瓶杜罗河谷产区的波尔图。

梁姿垂下眼睫,握着那瓶酒,好长时间没出声。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问任平安。

任平安的目光中有些闪烁,但还是说道:“毕业快乐,doctorliang。”

“好的,”她点了下头,“帮我谢谢他。”

啪嗒。

两滴眼泪同时落在了玻璃瓶上。

梁姿抱着那瓶酒,堪堪站在桌边,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王雨薇插不上话,只好站在一边数落任平安:“你刚跟她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任平安只叹了声气。

导师和父母则是围着她不停地安慰,双语齐下,又抱又哄。

梁姿的妈妈和导师说着英语:“她跟您学习六年了,要走了,舍不得。”

导师理解地笑了笑,“我知道,作为年轻的研究人员,梁姿真的很棒,她是我带过的最好的博士生之一。”

她抱住梁姿,在她耳边说出了最后一句教诲:“姿,我们就是在失去着的时候得到的,或者说,我们就是在得到着的时候失去的。”

——

梁姿第三次哭,是在退房的那天。

她带着爸妈在法意瑞玩了半个月,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国。

她想独自跟她的小房子道个别。

那天,梁姿照常从小床上醒过来,穿着白色吊带,一转一转地把百叶窗摇了上去,伴着吱吱呀呀的声响。

窗外蓝天白云,八月的阳光纯粹而热烈,对面奥斯曼房子的蓝顶折射出灰白色的光。

她最后一次在小厨房里煎了两个蛋,烤了两片法棍,泡了一杯咖啡。

今天以后,平底锅和法压壶会被扔进垃圾桶,烤面包机会属于王女士。

巴黎是晴是雨,跟她再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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