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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坦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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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许嘉年提到的那些经历那么详实深刻,逻辑清晰,一点也不像病变衍生出的错乱记忆。

而且,他宁愿相信许嘉年来自异世,也不希望他是生病了。

只是……怀中人的灵魂如果真的来自异世,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他?

许嘉年做了一个好梦,梦见自己的父母和妹妹给他过生日,恭喜他找到了爱人,告诉他许家人就是平行世界他们,会代替他们做他的家人。

妹妹仰着头对他说:“哥哥,这次换我做姐姐,我保护你。”

嗯。”许嘉年在梦里红了眼眶(),笑着与他们道别。

他还梦见了原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个笑得很甜的少年。

“我已经和我的家人一起迈向新生活了,这个世界就留给你啦。”原主对他说,“要对我们的爸爸妈妈和姐姐好哦。”

许嘉年哽咽:“谢谢,我会的。”

“还有那件校服,麻烦帮我还给周锴,再替我说一声谢谢吧。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许嘉年微笑:“好。”

许嘉年看着他挥挥手走远,梦境的边缘,许父许母和许嘉媛等待着他,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伸出手牵住了他。

许嘉年弯起唇角,枕着这个美梦入眠。

他醒来时还有些怔愣,回想着那个梦,眉眼就忍不住弯起来,抬眸就见蔺贺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

“怎么了?”他诧异地问。

蔺贺仿若松了一口气,将他抱进怀里,“没事,就是担心一觉醒来……你就回去了。”

许嘉年揽住他的腰:“不会的,我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蔺贺微讶,听着他把梦境叙述完,沉默片刻,才问:“叔叔阿姨……对我满意么?”

许嘉年笑起来:“满意啊,满意得不得了。”

蔺贺跟着笑起来,不安了一整晚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

一天后,周锴接到通知,到经纪公司谈明年的行程规划。

“快点快点。”经纪人在门口等他,急忙道,“今天是刘总亲自跟你聊,关系到你明年的资源,我们得提前去会议室等他。”

周锴戴着墨镜,默不作声,脚步倒是加快了一些。

“周先生。”

一个中年男人从大厅等候区走过来,喊住了周锴。

“你是?”经纪人打量着他,能被保安放进来的,肯定是登记过身份的,也不像粉丝,没准有正事。

中年男人低声道:“我是蔺总的司机。”

周锴一愣,拧起眉头:“蔺贺?”

经纪人担心周锴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连忙挤出一个笑:“不知道蔺总找我们家周锴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将手中的手提袋递过去,“我受蔺总的爱人嘉年少爷的嘱托,来归还一样东西。”

周锴眉头皱得更紧,经纪人帮他接过袋子,“这是……校服?”

中年男人对周锴说:“蔺总和嘉年少爷让我向您转达谢意,感谢您多年前对嘉年少爷的帮助,这些年嘉年少爷待您好,就当是报恩了。蔺总希望您自重,从今往后不要再打扰嘉年少爷。”

周锴扯过那件校服,看到属于自己的姓名牌,模糊的记忆顿时涌入脑海。

不记得是初二还是初三的一个雨天,他将校服披在头顶冒雨跑回家,遇到一个摔倒在路边水坑的小孩。

小孩也就六七岁的模样,穿着隔壁附属小学的校服,在他面前重重跌了一跤,书包都摔了出去,趴在地上哇哇直哭。

() 他上前把人扶起来,抱到最近的商店门口避雨,“别哭,你爸妈呢?放学没来接你?”

小孩的头发都被打湿了,黏在白嫩的脸蛋上,抽抽噎噎地说司机叔叔还没来。

他心道原来还是个小少爷,长得这么可爱,也不怕被人拐了,便问他:“记得司机或者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小孩点头,报出一串号码。他那时学校不让带手机,就拜托商店的老板帮忙打了电话,告诉对方家长小孩的位置。

回头就见小孩因为打湿了衣服瑟瑟发抖,嘴唇发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就把自己校服给他披上。

小孩还娇滴滴地嫌校服也是湿的,气得他捏了捏他的脸蛋,说:“给你披一下就不错了。”

他赶着回家,就拜托商店老板看着小孩,自己跑进了雨里。

身后传来小孩的声音:“哥哥!你的衣服……”

周锴记得自己当时回头摆了摆手,小孩清澈的眼神与许嘉年的眼睛渐渐重合……

他猛然回过神,蔺贺的司机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攥着手中的校服,咬紧牙关,眼眶泛红。

难怪……

难怪许嘉年总是满心满眼地对他好,不计较他那么明显地索取和利用,原来只是小时候一次举手之劳,就让对方记了那么久,十倍百倍地对他好。

可他一次次的利用消磨掉了对方的好感,对方肯定觉得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哥哥学坏了,变成了一个很糟糕的大人吧。

所以对他彻底失望,希望彼此不再打扰。

“周锴?”经纪人看着一滴泪珠从他脸上滑落,诧异地瞪大眼睛。

周锴摘掉墨镜飞快擦了下脸,重新戴上墨镜,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将校服收进袋子里,走向电梯的方向。

一周后,暴瘦憔悴的周锴被经纪人塞进心理医生的诊室里。

“根据初步诊断,高度自我,过分在意外在形象,追求他人注意却忽视他人感受,不为他人考虑,与人交往时经常出现不适当的性诱惑或挑逗行为,都是表演型人格障碍的突出表现。”[注]

“人格……障碍?”周锴缩在椅子里,消瘦单薄,两颊凹陷,嗓音沙哑无力。

心理医生点头:“不过你的情绪比这一类的患者稳定冷静很多,还有一些不符合这类问题的表现,所以你的情况可能会更复杂一些,需要进一步诊断。”

周锴沉默了一会儿,问:“有没有可能我没有病,只是一个纯粹自私的混蛋?”

心理医生微顿,轻声问:“这样认为,会让你更好受一些吗?”

周锴默了一瞬,摇头:“不会……但我也不应该好受。”

心理医生却道:“可医生的作用,就是帮助你好受一些。”

“……我没办法。”周锴垂着眸,沙哑的嗓音中藏着隐痛,“我想向那个人道歉,想弥补,想求得原谅,可他并不需要……而且我发现自己想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

“我还是那么自私,仿佛他只要原谅了我,我就能说服自己,我也没犯什么大错。或者我只要再自私无情一些,能够做到完全不在乎他,我也不会痛苦。”

周锴抬起眼,眼神一片灰败,却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所以你看,你也没有办法帮我。”

“因为,不管我是不是因为有病才做错事,对他的忽视和伤害都是不可挽回的。”

“我不配得到他的原谅,也没办法对他完全不在意,所以没资格好受。”周锴给自己下了诊断,起身走出诊室。

心理医生怔住,第一次见这么清醒地自我批评的人。清醒着痛苦的人,了解一切让自己好受的办法,越没办法好受起来。

“怎么样,李医生?”经纪人推门进来,“他情况还好吗?”

李医生说:“抱歉,接触时间太短,我没办法给他确切诊断,但……他好像在放任自己这种状态。”

可能痛苦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手段。

*

许嘉年不知道梦里见到的原主是不是真的,但和蔺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把校服还给周锴。

蔺贺说交给他办,许嘉年正好不想和周锴打交道,就同意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蔺贺交待自己的司机,一定要强调让他自重,从今往后不要再打扰他们。

不过,许嘉年就算知道也不会介意,还会觉得蔺贺干得好。

倒是有一件事让他很好奇,悄悄找到许嘉媛问:“周锴以前和蔺贺有过节吗?怎么感觉他在节目一开始,有点针对蔺贺?”

许嘉媛:“蔺贺没告诉你吗?”

“他俩当时都是一中的风云人物,一个学神校草,一个街舞冠军,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意思吧。”许嘉媛道,“不过应该都是周锴单方面把蔺贺当死对头,因为我了解的蔺贺,不太在意这些东西。”

相反,周锴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介意外人的评价。

“不过你要说针对的话,可能是因为周锴家破产的事,让他对蔺贺有怨念。”许嘉媛道。

许嘉年:“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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