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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岁的儿子口袋里翻出那支从外界获得、包装得花花绿绿的棒棒糖时,央宗村长气得当场甩了儿子一巴掌,然后把他关进屋子里、锁上门,要求他两天不能出来,一天只给一顿饭。

在央宗看来,那不是糖果,是蛊惑人心的毒药!

两天后进门,问儿子:“知道错了吗?”

儿子没说话,不吭声,低着头,漆黑的瞳孔看向天空施舍、扔在地上的一束亮光。

“不知道是吧?”儿子没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村长又生气,村长又暴怒。

“好!那就再关你两天。”

儿子刚上二位数的年纪……村长在负隅顽抗的夹缝中哀声叹气,是不是叛逆期提前了?

不过他细想来,自己没有过多关注过儿子的动向,这个孩子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心思深而重,对着牛羊笑的时间要比对着自己多得多,也不怎么和他交流。对!交流!

必然是他们父子亲情因为交流不多,所以产生了让外人插足的疏漏。

想到这里,央宗村长天天找儿子谈心,但是谈心谈到最后,儿子对他说:“父亲,我想上学。”

父亲反驳:“村里有学院开设,你待在村子里就好。”

儿子又加码:“我想去外面读书。”

村长再生气,村长再暴怒。

这次他关得狠,还是一天一顿饭,饿了四五天,不让见阳光,四五天后再去看,房子空了。

妻子目光游离,对他说:“我看不过去啊,毕竟那也是我的孩子,再关他要死了。”

村长说:“都是你从小对他太松懈!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导致今天这种结果!”

江措被母亲秘密转移到强巴叔叔家里,彼时次仁还未出生,家里只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阿姐,叫拉姆。

他在强巴家里待了很久时间,期间并不是没有回过自己家,但是一回家就要和父亲吵,然后当天早上回去,最早当天中午就又回来。

强巴和妻子都性格温和,算是村里不那么迂腐的中年一辈,在多数大人都抗拒改变的现状下几乎是其中一股清流,夫妻俩和拉姆都支持江措跟着那些从外面来的人,去上更好的学校、去看更大的世界。

这场拉锯战太持久,过了半年,或许是一年,终于有一天,村长放缓了态度,可能是知道情况不可避免,越来越多人家的孩子手上长出了包裹着彩色糖纸的棒棒糖。

他默认部分,但仍未完全妥协,持不支持的态度,只是不再摔别人的东西。

江措被人带走的那天,月赛村下起大雨,四面环山的地势,塌方和泥石流的风险无限放大,那个来接走他的年轻人是个汉族小伙,对着他很温柔地笑,教他说汉语:“小朋友,你害怕吗?”江措摇头。

那天的雨和泥土像是父亲竭尽最后力气做出的挽留,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他往下拽。

好在他挣脱了,好在还有爬出来的勇气。

于是江措就这样,带着满身尘土,从令人窒息的真空中降落,获得新的氧气、新的草原、新的雪山、新的生命。-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江措对孟醒叙述的时候完全不生动,捡了些重要的说了,“剩下的不记得了。”

“我在民族中学读了半年书以后,我爸托人来找过我,对我撒谎,说他生病了,让我回去看一眼。”

孟醒的语速随着他变得很慢:“那你回去了么?”

江措低而短促地笑了一声,说:“回去了,他应该是又想关我,我跑出来了。”

“然后你猜怎么着,嘿,我这一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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