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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一步。陈玉泽力气大得吓人,猛地把贺春景掀飞出去,随手拎过一把椅子抡出去,把陈藩砸到一边。
“操,”陈玉泽喘着粗气骂了声,“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
说罢,他抡起椅子再次朝陈藩砸过去,贺春景来不及拦,下意识就扑到陈藩身上替他挨了这么重重一下。
陈藩一开始下意识抱着脑袋等挨揍,还没反应过来,再睁开眼睛就是贺春景一张惨白的脸,和那声闷在胸腔里的痛哼。
“我操你大爷陈玉泽!”
陈藩牙根都快咬出血,下了狠劲蹬在陈玉泽膝盖上,行云流水般摸上陈玉泽手中椅子的木腿,用力将椅子朝前一送,把陈玉泽上身卡在餐桌前,让他不得不丢开椅子。
紧接着,陈藩冲上去重重一拳砸在陈玉泽眼眶上,陈玉泽偏头惨叫一声,再回头时手上抓了桌上的饺子盘,狠狠拍在陈藩脑袋上。
白瓷盘哗啦碎裂声响满一室,贺春景目眦欲裂,大吼一声:“陈藩!”
却有一声更为尖利且撕心裂肺的喊声盖过了贺春景:“藩藩——!!!”
这般地动山摇的打斗响动,饶是赵素丹吃了再多助眠药也该醒了。
只见赵素丹披头散发从屋子那头冲过来,紧紧抱住晕眩得站立不稳的陈藩。
她伸手点了点陈藩头上滴下来的血,两只缩紧的幽黑瞳孔在眼眶里打颤,泪流了一脸,口中不住喃喃:“藩藩,宝贝,不怕,藩藩,宝贝……”
贺春景强撑着身子到饭桌下面捡手机叫救护车,他每呼吸一下,后背连着肺都会痛成一片。
陈玉泽除了眼眶乌青之外没有什么大碍,他居高临下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狼藉,伸手揪起赵素丹脑后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站起来。
“跟我走。”陈玉泽毫无感情地开口。
赵素丹一双丹凤眼红得像沁了血,尖叫着抓挠陈玉泽的脸,被陈玉泽一巴掌扇到地上。
“陈玉泽,你怎么不去死!”
陈藩半跪在地上仰头骂他,一手扶着赵素丹,一手拽着餐桌不让自己倒下,恨得像是要把这人生吞活剥嚼碎了。
“我怎么不死,”陈玉泽脸上又爬满了那种疯癫的笑,他把皮带抽出来,方方正正的金属搭扣叮当作响,“那你倒是问问这个婊子,她都干了些什么。”
赵素丹尖叫一声扑过去挡在儿子身前,被皮带扣狠狠抡在脸上。
“妈!”陈藩失声大叫。
“还有本事咒你老子死,妈的,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陈玉泽一脚踹开了阻拦他的赵素丹,用皮带紧紧勒住陈藩的脖子。
陈藩被勒得额上青筋毕露,呼吸愈发急促,他头胀如鼓,太阳穴嗵嗵跳个不停,忽然感觉陈玉泽力道一松,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飞溅到脸上。
陈玉泽身子晃了几晃,往旁边跌撞了几步,斜倚在餐桌前。
他抬手捂着右侧的肩颈,指缝里有鲜血流出来。
贺春景拿着一片染血的,尖锐如匕首般的瓷盘碎片站在地上,胸腔起伏大得吓人,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胃里东西翻江倒海全部吐出来。
陈藩强撑起身,把吓傻了的贺春景揽进怀里紧紧抱着,又伸手把贺春景拳头里攥着的瓷片抠出来扔得老远。
贺春景脑子里像有根长长的冰针在四下翻搅,冰冷的疼痛从他神经末梢源源传进心脏,他从里到外都很冷,只有身处的这一个结实怀抱还有几分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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