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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不跟别人交流这个。”贺春景硬着头皮说,“那个面口袋,你要送哪去,我帮你吧。”
“卖陈化粮,换点新的,不用你帮。”姚眷说话凉飕飕的,大冬天听着都有点呲耳朵。
陈藩耳朵被呲得生疼,不耐烦了,扯了一把贺春景:“走吧,我脚都冻麻了。”
姚眷闻言瞥了他一眼,没等贺春景再说什么,吭哧吭哧又拎着个老沉的大袋子朝前走了。
“你们这儿都什么人呐,农科院在百慕大撒一把太空种子长出来的都没这么千奇百怪。”陈藩扯着贺春景往旅馆里走。
“姚眷就那个性格,不是什么坏人。”贺春景解释道。
陈藩能听出来姚眷不是个坏人,甚至还是个对贺春景处境相当了解的聪明人,但他就是看他妈个鸟样特别不爽。
“我们俩算是发小,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那种。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两个学习委员,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他。”贺春景说。
姚眷的经历跟贺春景很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同样是受到九八年下岗潮的波及,贺春景的父母双双失业,与贺母同车间的姚眷母亲也没能保住岗位。
不过姚眷的父亲姚长荣是一名石油工人,常年在外打井下矿,薪资丰厚。故而关键时刻他掏钱支持妻子开起了家小卖部,一家三口共同努力,撑过了难关。
正在生活好转,欣欣向荣之际,零零年春节姚长荣回家探亲时,在自家单元楼门遭到“刨根”行凶,当场死亡。
大家都说这是遭人眼气,有人嫉妒他家日子过得好,仇恨社会报复社会。但由于案发时无目击者,监控设施又太过落后,警方至今未查出凶手究竟是谁。
姚眷原本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标准三好生,没有一个老师不夸他谦和乖巧懂礼貌。可自那以后他性情大变,似乎是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潜在的杀父仇人,竖起尖刺,以冷漠敌对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陈藩坐在床边听完了有关姚眷的这点事,两人沉默良久。
“其实他挺心软的,小时候特别活泼,但那件事之后他就不怎么跟人说话了。”贺春景脱了外衣外裤,抱膝坐在床上,床边的暖气烘得他脸上红扑扑的返霜,“也好几年没和我说话,你知道后来因为什么,他又搭理我了吗?”
“因为什么?”陈藩问。
“初二的时候有个女生跟他表白,被他拒绝得特干脆,那姑娘蹲在教学楼花坛那哭得都要背过气了。我当时看那女孩哭得太惨了,班干部乐于助人嘛,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去安慰了两句,还给那女生买了根仔仔棒。”
贺春景勾着嘴角回忆。
“第二天姚眷往我桌膛里放了一桶真知棒,留了个纸条说谢谢。后来我问他好多次,他才承认是他送的。”
“他不敢安慰那个女生,怕再给人家希望,正好你替他安慰了,所以谢谢你?”陈藩蹭到床边,挨着贺春景坐下。
“嗯。”贺春景点点头。
“那你怎么就那么博爱呢,见到女生哭了就想去安慰一下,怪不得人家小姑娘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喜欢你。”陈藩歪着脑袋托腮,大眼睛布灵布灵看着他,满脸写着纯良。
“我,啊?”贺春景被他旁逸斜出的脑回路闪了一下,整个脑子都卡壳了。
“还给人家送仔仔棒,我追你这么长时间,连条一毛钱的流口水都没见着。”
陈藩随手端了一盘醋溜普通话上来,呛得贺春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这样,陈藩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捏起贺春景的下巴就往上啃。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山楂吃多了瞎在这酸啊!”贺春景挣扎着要跑。
陈藩哪能放过他,光啃还不够,一双手不规不矩往下探,字里行间老陈醋不要钱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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