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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裹进怀抱里,亲了亲他的耳朵:“来试试。”
贺春景把自己手心掐出血了,才忍住想要狠狠回吻住陈藩的冲动。
这是他刚才想得要死要活的人,是把他拉出绝境的一根绳索;他的小小爱人昼夜兼程飞了二十个小时,花费昂贵的机票,横跨半个地球来到他的面前,只为了履行之前随口的一个承诺。
陈藩是要多想念他、疼爱他、看重他,才能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来。
贺春景无以为报,急得恨不能把一颗心当场剖出来给他。
他现在皮肉脏得要命,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颗真心能值上几个钱了。
可这颗心对陈藩有什么用处呢?
不能吃,不能用,饱含着一汪苦水,藏着无数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颗心里装着的的随便哪件事被拎出来,都能把陈藩伤害得体无完肤。
被想念和爱恋冲昏的头脑逐渐冷却,同时,贺春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满怀希望的,毫无保留的面对陈藩了。
一见到陈藩,别说是亲吻拥抱,甚至就连陈藩的眼神搭在他身上,都让他难以抑制地想起自己校服底下被别人恶意弄出的耻辱痕迹。
他被逼着想起陈玉辉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脚腕上的锁链和那些威胁的筹码。
恐惧比爱更先一步侵占了他。
“先,先吹头发吧,不然把衣服弄湿了。”贺春景强稳了稳心神,挣开陈藩的怀抱,冲着他笑了一下。
笑容应该是挺难看的,因为他看见陈藩明显被浇灭了些许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无措的失落。
“你怎么这个时间去学校啊,身体好点了吗?”陈藩没有过多纠结贺春景的冷淡,只以为他身体还不舒服。
“嗯,陈老师不放心我,让我在这住了几天,今天醒了感觉好多了,正准备回学校。”贺春景从洗手间把吹风机拿出来,插到餐桌旁边的电源上,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
轰隆隆的机械运作声填补了一室安静,一时间二人都没再开口。
忽然,贺春景握着吹风机的手被拢住了,抬头看过去,陈藩接过吹风机,开始细细的为他吹头发。
“该剪了。”陈藩理了理他的鬓角,“老高该抓你了。”
“我成绩好,”贺春景愣了一下,旋即绽出一个很明亮的笑,“他不管我。”
“哟——啧啧啧。”陈藩挑着眉毛,很不客气地咂咂嘴,用欠揍的语气学他,“我成绩好!他不管我!”
贺春景拐了他一杵子,两人顷刻间找回些离别前的松弛感觉。
短头发不需要吹太久,陈藩把手指插进贺春景发缝里试了试,感觉全干了,于是拔下吹风机,弯腰从背后抱住了他。
“我有点困。”陈藩的鼻尖顶在贺春景肩窝里,发声时带了点咕咕哝哝的懒惰小气泡,很可爱。
贺春景忍不住了,侧头亲了一口他的脸,嘴唇被胡茬扎得痒痒的,却不敢说我陪你去屋里躺一会儿。
垃圾桶里有注射器,暖气管道上拴着一根镣铐。他解释不了。
所以他再一次的,离开了陈藩的怀抱。
“我试试这件衣服。”
贺春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了那件白色羽绒服。
很厚实,很暖和,大小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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