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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这是什么衣服!”
陈藩哪由得他关门,单手死死撑住木板门,另一手圈在贺春景腰上,把他拼命往左边甩。
“你放开!”贺春景挣扎得像条活鱼,想要阻止陈藩触碰那件白衣服,“别碰它!!!”
可他到底挣不过能拉开八十磅强弓的人。
陈藩铆足了力气把贺春景箍在身侧,姿态强硬地拉开了柜门,将那件白色羽绒服毫不留情地扯出来扔在地上。
卧室吸顶灯白惨惨的光线打在衣服上,贺春景恍然感觉自己也被剥光剖开,赤裸裸躺在灯光下。
一切他拼命藏匿的东西都在他人眼中无所遁形,羞耻感由内而外将他击碎。
手里的人忽然不动了,沉甸甸地往下坠。陈藩低头看了看捂着脸,拼命把自己蜷缩起来的男人。他想说什么,可喉头像被人撒了把沙子,吞咽时产生粗粝的痛感让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还留着它?”
良久,陈藩指着那件自己送给贺春景的白色羽绒服,问。
对此,贺春景拒绝做出任何回应。
陈藩嘴巴抿了抿,认真感受了一阵额角血管的突突跳动,忽然长出一口气,半拖半抱地把贺春景强行弄出房间,重重甩到沙发上。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会说谎的?”
陈藩俯下身,直勾勾望进贺春景目光涣散的眼睛。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对方圆弧形的瞳仁里,带了夸张的形变。
“你刚才说,不论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告诉我,是吧?”陈藩终于忍不住做了件早就想做的事,他用手背轻轻在贺春景颧骨边上抹了一下,把那道粼粼的泪痕蹭掉了,“我前两天给陈鲜打了个电话。”
他在那通电话里大发雷霆,这两个女人早就什么都知道,从来就什么都知道!他愤怒得牙都快咬出血来,可陈鲜只是慌了一瞬间,紧接着就恢复成以往那种冷淡的样子。
“我尊重他的选择,陈藩。”陈鲜在电话那头幽幽地叹气,“太晚了,来不及了,我什么都没能帮他。但至少,在他想要留住最后尊严的时候,我应该尊重他的意见。”
楼映雪在一边很小很小地抽泣了一声。
“我可以理解他无法面对你,更不想面对我。他想结束这一切,想抽身离开这摊烂泥,所以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陈鲜的声音有点疲惫,“抱歉。”
“那陈定呢?你早就知道他被贺春景带走了?”陈藩几乎把手机捏碎,他脑子里乱得像震后灾区,可他翻遍每一处狼藉,都找不到立场谴责陈鲜。
“……”
对面沉默了一阵子。
“我养不大他。”
陈鲜声音低下去,强撑着不想让人听出鼻音,所以每个字都说得很短促。
“我知道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但我不希望那孩子死在我手里。”
陈藩说不出话,也发不出火。
他的愤怒像被倒进油锅里扣上盖子,奔嚎着炸裂却无处可去,因为人人都是受害者。
“一零年的时候,她从学校赶回松津操办葬礼。出殡那天我的同学,我曾经的朋友,吴宛,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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