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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倚在门框上看了半晌,开口:“聊聊?”
对方显然是自暴自弃了,仍旧缩在床上装死。
陈藩强忍住把人抠出来剥光按在床上,让他下半截报废再不能涉足险境的想法;忍住把他弄得神志不清,最好把脑袋里那些烂点子馊主意全都捣成浆糊的冲动,再次催促:“贺春景,你就这么着急去送死?”
“我自己心里有数。”被子下终于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凭什么管我。”
“我要是不管你,过几天你都该头七了。”陈藩嗤笑了一声,“况且警察没有你想的那么废物,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没有你,他们这案子还办不成了?”
贺春景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他们办得成!”
他里面并没有像陈藩想象的那样裸着,而是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件白T恤套在身上。
这衣服显然是陈藩的尺码,肩线松垮垮地坠着,下摆掩在被褥里。
“但办一天和办一年能是一回事吗?!别人拖得起,里面的孩子拖得起吗!”贺春景怒道,“赵博涛多做一次交易,就有一个小孩的人生被毁了,有几个人那么幸运,能从这种事里走出来?!”
“他们的人生是人生,你的命就不是命吗!”陈藩神色冷冽起来,“把自己当个人看能有多难呢,贺老师!”
贺春景嘴唇哆嗦了一下,仍辩驳:“我要是救不出他们,才没法再把自己当个人。”
两人各执一词,完全没法沟通。陈藩见他这样,彻底冷下脸:“看来没必要再聊了。”
说着,他就要关门上锁,却被贺春景颤声叫住。
“陈藩!”
陈藩关门的动作顿了顿,重新朝他望过去。却见贺春景把被子全部推开,露出苍白赤裸的一双腿。
“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这么多年都走不出牛角尖。你以为自己现在还对我有感情,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贺春景屈着腿,靠在床板上,两手慌得不知道放在哪才好。
“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年纪大了,长得不如以前,性格不如以前,和你想象中的样子差远了。”他把枕巾揪得皱起来,拼命抵抗着耻辱感,努力忽略陈藩脸上不加掩饰的震惊。
“你只是不甘心而已,其实是可以跟我讨回来的,不然多试几次你就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你想要的。”
贺春景露出一副下贱又讨好的神色,哀哀看着他:“让我怎么样都行,但是求你别关着我了,让我走吧,好不好?”
等陈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低吼着把贺春景重重按倒在床垫里。
贺春景被他紧攥着脖子,几乎要死过去。
陈藩心头一震,像烫了手似的猛然松开,看贺春景侧过脸去咳得撕心裂肺,脸上涨红发紫的颜色一点点消退下去。
陈藩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手,他没想到贺春景如此行径,居然能让他被愤怒夺去全部心智。
接踵而来的最大感受便是痛心,他不敢置信地钳着贺春景的肩膀,这人凸起的锁骨末端硌得他掌心生疼。
“别把我想得跟那个畜生一样,”陈藩咬牙切齿,喉咙口像堵着一团混了硬刺的棉絮,“我不拿这种事做交易,我不是陈玉辉!”
谁知贺春景仍不肯放手,两腿变本加厉夹上他的腰,一面狼狈呛咳,一面伸手抓住陈藩的前襟,几近崩溃:“那我还有什么能给你的,我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东西?”
陈藩冷不防被他拽得俯下身去,两具身体紧贴着,贺春景的体温透过薄薄T恤衫浸染过来,将陈藩所剩不多的理智烘得快要蒸发干净。
“放开!”陈藩被他蹭得燥极了,脑子里却扯着根一碰就会钻心疼的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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