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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湘姨下次能多带两块枣糕回家,求自己偶然一天能中彩票大奖,求月考分数稳定在年级前三十名。

也求能跟陈藩长长久久、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贺春景燃起三支香,清苦的药草味飘散开来,于日光普照处显现出一缕泛紫色的轻烟。他拇指齐举在眉心贴了贴,躬身拜下去,心无杂念,所想所求唯有平安二字。

书房的门开了,一屋子穿着医院白褂、保全制服的变装刑警哗啦啦涌出来。

陈藩走在最前面,正皱眉听着接下来的计划安排,可他忽然嗅到一股香火气。蓦然转头,他的目光越过黑压压几个脑袋,笔直望向走廊末端。

他忽然就顿住了脚。

走廊尽头的小佛堂里,贺春景新穿了一身暗纹白缎子的睡衣,正恭恭敬敬地拜菩萨。

睡衣宽大,显得他身量更小,袖口衣摆都随着俯身的动作空荡荡向下垂落,又在他起身时服服帖帖落回原处。

阳光从南侧窗子里打进来,模糊了贺春景的侧脸轮廓,只看到一截长且挺的后颈延伸到领口中。

衣裳是白的,烟是白的,贺春景赤脚踩在地面上的脚背也是白的。

整个人像冰砌成的,又像纸扎的,白惨惨,凄凄清清。再配上周遭上世纪风格的暗红色的天鹅绒布,滚边金穗子贴在钴蓝玻璃佛龛上,数根金红描经蜡烛与塑胶缠枝莲花立在两侧,陈藩心脏“咕嘟”翻了个个儿,错开眼睛不敢再看。

这人像被菩萨收了去了。

陈藩又想,从高中到现在,贺春景不知有多少次差点被菩萨收走的经历,都发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他心跳沉沉漏了两拍,耳边杂杂切切的谈话声一下远了,转而想起那天从贺春景破房子里搜罗出的种种存款票证。

除了一张工资卡写着贺春景的名字,几乎其他东西全是留给贺存一的。

这些天来陈藩从来不敢问他松津河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明白贺春景心里要压了多少债,才能做出这样的抉择来。

这人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就好像他早已经不是人了,就是个还债的机器,待到用废了累垮了那一日,就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

陈藩不敢想如果没有碰上这桩案子,如果不是要给贺存一讨个日后保障,如果没有再一次碰到自己,贺春景原本计划中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他还有人生吗。

贺春景伏在蒲团上,听到书房门一下子开了,脚步声踢踢踏踏灌满整条走廊。可他拜神拜到一半,不能起身去看,只得拜完了全套再起身。

他朝人群遥遥望了一眼,刚好对上陈藩的视线。两双眼睛在电光火石间轻轻触碰了这么一下,世界安静,而后陈藩面无表情地挪开了目光,重新投入到与警察们的交流中去。

贺春景也欲盖弥彰地将眼神转回到低眉垂目的菩萨脸上,假装自己纯粹是来上香的,并未偷听过电话,更没有为了陈藩又“跳楼”一回。

陈藩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往前走,脑子里却散不去方才贺春景看过来那一眼。

心中全是他整个人立在烟雾中,宛若置身另个世界的场景。

这件衣服买得十分不好,陈藩在心里暗想,以后该明令禁止贺春景穿白衣服,凄凄惨惨,不吉利。

完全忘了这是自己当初在展会上看中了,特地发图给孟南,叫人家联系品牌方淘来的龙年主题限定款。

“同志,同志?”穿着白大褂的警察喊了陈藩两声,终于给他喊回了神,“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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