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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宙之外。他活着了。
但这种解脱感太不真实,以至于贺春景不得不停下手,开门缓一口气。
在搭上门把的瞬间,他心跳快的几乎要从肋骨下面撞出来。
他担心开门之后自己忽然踩进灰突突的一居室里,屋子空无一人,所有让他感到愉悦的缤纷经历都来源于疾病的症状,是他的妄想。
可是门外,陈藩还站在那里,手里拎着刚换下来的睡衣。
“怎么了?”
贺春景脱力地靠在门框上,两手撑着腿,不说话。
陈藩走过来,将他捞到怀里抱着:“怎么了贺老师,哪儿难受了?”
贺春景额发还湿淋淋地向下滴水,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一头埋进陈藩的肩窝里大口喘气。
陈藩吓了一跳,当即就要把他端起来冲出去喊人,被贺春景扥住了。
“我没事,就是太高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很多事都没做完,但是感觉……”贺春景觉得自己这个语文老师白当了,居然搜肠刮肚找不出一句话能形容现在的感受。
“不着急,我听着呢。”陈藩一下一下拍他的后背,替他顺气。
抱了半天,贺春景脑子里那股翻腾的磅礴情绪消退了,他手有点抖,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刚才我好像,爱了自己一下。”
陈藩听完嘿嘿地笑:“以后还能爱好多下,我也帮着你爱。”
在刚刚的场景里,贺春景终于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世界了,他久违地体会到自己是世界万物运行中的一环。
“把事情都说开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陈藩揉揉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嘀咕,“有的事说出来,别人不一定是特别负面的反应。所以别总吓唬自己,别什么事都放肚子里憋着。”
贺春景点点头。
“以后什么事都有我兜着,你那些藏着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也都知道了,理解了。现在咱们俩可是世界上最最最亲的人了,没有什么不能一起承担的,对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贺春景的头仍旧扎在陈藩怀里,所以陈藩也就没看见他脸色僵硬了一下。
陈藩一无所觉,还在逗他:“再不济,有什么我办不到的,还有你家二宝呢。现在他发达了,随便吹吹枕头风,那你不信手拈来!”
贺春景吭哧吭哧笑起来,推开他:“你就是记他的仇,小心眼。”
“哪有。”陈藩不承认,“我那是心里摆不下别人。”
贺春景被他麻出一层鸡皮,甩着胳膊换衣服去了。
昨晚进屋时,贺春景光顾着跟姚眷说话,左右也没细看。
现在天亮起来了,才发现这房子里四处挂着画,角落里还摆着不少雕塑工艺品。
“他家和你家有点像。”贺春景跟陈藩小声说,“但他家装修暖色调,看起来比较现代。”
“啊哈,是哈。”
陈藩又看了一眼全屋定制的爱马仕,由衷觉得他们家朴实无华不认识高奢品牌的贺老师真好。土大款。
陈藩在心里评价了一下徐来之,又痛定思痛,在心里把公司24年KPI翻了一半,再盘盘手头的项目,发现还是干不过人家资本的原始积累。
老婆闺蜜高嫁,他比不上,难受,谁懂。
贺春景终于发现陈藩情绪黯然低进尘埃里,他正琢磨着这人怎么回事,回头就看见家具摆件上印着一个挺眼熟的标。
昨天姚眷披的那件斗篷上也有。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拼读一下这个单词,拼完了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敢情陈藩从昨晚就一直没绕过这道坎。
这种事对他来说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都是他干一辈子也赚不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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