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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爷怎么来了?作为婚礼的座上宾,他应当在几个时辰后出现在礼查饭店的孔雀厅内,而不是在天蒙蒙亮时不动声色地候在她家门外。

她心中一咯噔,忍不住往不好的方向联想。不会是汪缘觉出什么事了吧。她匆匆下楼,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

四个警卫见她那百米冲刺,似要夺门而出的架势,吓得瞌睡都没了,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快回去吧!上次您出去追车太太就发话了,让我们看紧您,不能让您踏出这扇门半步。”警卫们不敢上手拉常安,只能手拉手充当人墙,滑稽地堵住常安的去路。

大小姐是要逃婚了吗?警卫们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常安这回铁了心要私奔。上回常安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门去追沈二爷的车时,他们就没追上,事后还被太太一顿责罚。好在大小姐和沈二爷说完话后就自行回来了,没过几天常家又宣布要和江家订亲了。他们几个复盘后一致认定,大小姐上回一定是在与爱诀别。

可这不是诀别过了吗?怎么还带反复的?四个警卫手拉着手,像芭蕾舞剧里的四小天鹅一样并排堵在常安面前,一会儿往左挡,一会儿向右拦,严防死守着不让常安靠近铁门。

常安冲不破四个成年男性的围堵,只能奋力喊道:“沈二爷!沈二爷是您吗?沈二爷!”

“常安!你疯了吗?大白天的鬼叫什么?赶紧给我回来!”常太太从阳台上探出身叱骂道。

常安像是没听见常太太的声音一样,还是不管不顾地推搡着门卫的肉墙想要打开铁门。快了,马上就碰到了,她的手已经挨到门锁上了……

突然,她的背后传来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她回头看去,地上碎得七零八落的,应当是阳台上摆放的安琪儿雕塑。安琪儿摔得面目全非,只残存半边的脸和翅膀让人还有复原它原貌的空间。

“你翅膀硬了要离家出走了是吧?行,你走,你走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常太太像疯了似的,作势就要跨坐在围栏上。

常安失了力气,手贴着门锁重重滑落下来。她凄切地回望了一眼远处的车影,在一行清泪流下前,决绝地转过了身。她裹了裹身上的白色睡袍,行尸走肉般踏过安琪儿的残骸,在常太太连绵不绝的骂声中走进屋内。

好久好久以后,她终于听到屋外传来了汽车驶走的声音。

四个门卫目送着汽车驶远后,纷纷摇了摇头。沈二爷看来真是个孬种,连私奔都做不出,大小姐真是痴心错付了。

接下来发生的许多事常安都记不清了,她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别人安排。绞面娘用线给她开脸时她没喊疼;敬茶时茶盏被婆婆失手打翻,她没喊烫;常遇青滚新床时不小心摔了下去,引起哄堂大笑,可她实在笑不出声。最后,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站在大厅外,机械地跟着新郎与每一位到场宾客点头示意。

直到一辆车驶入视线时,她的眼神才逐渐有了焦点,心跳如擂鼓般轰鸣。可当那辆车泊好后,驾驶位上下来的却是沈沧。

“常哥,常太太,恭喜恭喜啊。”沈沧率先打了招呼,大方地与常胜握手,仿佛前段时间没有被常胜刻意刁难过一般。

常太太也笑脸盈盈地握住傅君佩的手说着客套话,好像她没有咒骂过傅君佩刻意撮合常安和汪缘觉一般。

常安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沈沧身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艰难地对他们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傅君佩自是觉察出了常安的失态。这样的绝望她七年前就体会过一次,没人比她更能共情常安当下的心情,可她还是只能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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