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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是点心意。”
林林妈妈不停哽咽的说谢谢。
出病房后,陈井和阮雾走到了吸烟区,窗外绿树成荫,微风拂面,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味。
陈井点燃一支烟咬在唇边,又把烟盒递给阮雾,挑了挑眉,“来一根?”
阮雾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摇了摇头,“不了。”
灰白色的烟圈从他唇角飘出,然后从窗外飘走,她看着突然被风吹散的烟圈,伸手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
“队长,你说林林能治好吗?”她眉眼间挂了些忧伤,似乎想向陈井求证些什么。
陈井忽的轻笑了下,低头弹了一下烟灰,然后把烟掐灭,带了点玩笑的成分说,“我们阮医生已经给小姑娘出了大半手术费,当然能救回来。”
她轻轻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你的。”
陈井突然沉默,神情肉眼可见的变淡,他当然知道阮雾为什么这么问,无非就是rosine,那个葬身火海让阮雾摇摇欲坠的精神更糟糕的小女孩。
当年mia走后,阮雾又得知红十字会的那些小孩子全都葬身火海,一度疯魔,每天跑到几乎被火烧成废墟的楼下就那么看着,士兵从废墟大楼里一点点往外抬着尸体,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士兵刚好抬着一具已经被烧干了的,缩成一团的尸体,被烧焦的手腕上还挂了一个镯子,几乎是瞬间,阮雾就知道那时rosine,因为整个红十字会的小孩,她只送给小姑娘那么一个圆圆的银手镯,她抖着手想要触碰,那两名士兵认出她是救援队的医生,很大度的把rosine放到地下让她看,烧的几乎面目全非的小姑娘,在生命被燃烧殆尽的那一秒连挣扎好像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的蜷缩着身子。
她从大一到硕士毕业,又到非洲,见过无数次的尸体,除了在病房时眼睁睁的看着外公离开外,最痛心的莫过于现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等到小姑娘重新留起长发的,可是残酷的战争给了她当头一棒。
阮雾的眼泪不停的滴落着,她的眼泪被毒辣的太阳光吸干,仿佛从来没流过泪一样,她最后不顾那两名军人的反对,抱着小女孩轻飘飘的尸体,找了个安静隐秘的地方,独自葬了起来,连同那只镯子,一同入土。
“阮雾,这里是中国不是非洲,林林也不是rosine,会活下来的。”陈井又点燃一支烟递给阮雾,这次她没拒绝,淡淡的吸了一口,熟练的入肺,绯唇轻张,大片尼古丁的味道涌了出来。
“哥,你有把握吗?”她定定的望着陈井。
陈井当年是跟着陈教授重点攻读的胸外科,后来去了非洲之后,阴差阳错的对神经外科产生了兴趣,发表了很多学术性很强的论文,对于侵袭性垂体瘤也有过非常成熟的手术案例。
“五成,她肿瘤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刚好压制神经,大脑的结构复杂不是你我能想象的,手术中的风险也无法估量,五成是我最大的把握。”
“好。”五成的手术成功机率其实并不高,但是陈井是这方面很权威的专家,他说五成,阮雾就信十分。总比直接判决死刑轻飘飘的下病危通知单来的好多了。
手术定在后天,周三,那天阳光明媚,陈井主刀,阮雾和宋明远辅助,还有几个实习医生观摩。
进手术室前,阮雾来的迟了些,气喘吁吁的回了趟阮家,把小时候自己带的小银锁塞到了林林手里,她太想她能活下来,Mia的死亡,让她知道残酷,而rosine的死亡,让她学会面对失去。
她太想替rosine圆满,而林林就是能圆满的一个寄托。
手术一共六个小时,中间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陈井次次争分夺秒的把她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心跳监护仪的曲线波澜不停,小小的手心里握着那枚银锁,阮雾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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