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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元年,暮春四月,大雪接连下了数日,苏陌将裴寻芳派去黄河三省督察赈灾事宜,他算准了日子,将裴寻芳支走。
他要独自面对死亡。
过去裴寻芳恨啊。为什么要支开他!为什么不等他回来!
可如今抱着在梦中颤抖着说疼的苏陌,裴寻芳的心都要碎了,苏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不是很痛?有没有很害怕?
在他最难的时刻,自己却没有在他身边。
裴寻芳还恨了他十年。
苏陌一贯怕疼,可谁又知道,正因为经历过死亡,经历过极致的疼痛,知道痛,怕痛,他才变得如此敏感。
裴寻芳温声哄着他:“不冷了,不会再疼了,咱家陪着公子。”
苏陌抓着裴寻芳的手指,小脸烧得通红,贴在他耳侧,喘息着。曾经很多个深夜,苏陌难受时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依偎着他,寻求慰藉。
“公子?”裴寻芳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
苏陌回应着他,引着他的手,移向那令人神往的桃源处。
“公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裴寻芳气息渐重。
吻我。苏陌用唇语说道。
裴寻芳再也绷不住了,揽住他的腰,覆身上去。
他终于像个合格情人一样,温柔抚摸他,循序渐进地进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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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安阳王果真领着傅二爷前来探访。
李长薄并未回避,反倒等在重华宫门前同安阳王打了个照面。
“王叔。”李长薄朝安阳王深深作了个揖。
“太子不去慈宁宫请安,倒是一早来了重华宫。”安阳王道。
“昨晚一夜雷雨,清川从小便最怕打雷,长薄放心不下,特来探望。”李长薄言语中毫不避讳与清川的亲近。
“本王不管你过去与清川有何交集,从清川入住重华宫这一天起,他便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太子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重华宫本就处在风口浪尖,后宫,还有前朝,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太子应当谨言慎行,该回避就应当要回避!”
“王叔教训得是。”李长薄躬身道,“但不管长薄身份如何,清川身份如何,清川永远是长薄最在意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李长薄又拜道:“过去十八年,承蒙王叔照拂,煦伏之恩,长薄没齿难忘。”
安阳王一腔训斥卡在喉中,望着这个曾经被他当作亲侄儿疼爱过的李长薄,心情复杂。若说对李长薄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但自从知道李长薄并非皇家血脉后,安阳王便已暗暗埋下了除掉这个假太子的计划。
清川与李长薄,不可两全。
于公于私,李长薄都留不得了。
安阳王摆摆手,不忍再看他。
“清川病了,就拜托王叔照看了。长薄先告辞了。”
安阳王望着他的背影,在宫门口又站了好一会。想起那日暴雨,李长薄一身的伤,跪在不夜宫请求安阳王允许他带清川走。
安阳王一声叹息。
这世间情事呐,万般不由人。
他李珩又何尝不是?
吴小海迎了安阳王,瞧着安阳王的脸色,也不敢多言,只将人往偏殿引,远远看到掌印的影卫守在偏殿门外,这、这恐怕时机不太妙。
安阳王倒是见怪不怪,他此行正是为裴寻芳而来。
“参见王爷。”
“你们掌印呢?”安阳王问。
影卫面不改色道:“掌印正在为公子上药,恐有不便,请王爷到前厅稍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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