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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子的狗,还想和比别的狗咬着口气吵两句,又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他赶紧平衡回来,佝着背翻回来,“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他的声音令人恶心地明朗起来。

严落白感觉到胃里灼烧一般地翻涌起来,有些作呕。

严落白已经做好了出门的打扮,但是只能看着江声和楚熄打扮这么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出门。

他一直看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也许是想看江声推开楚熄的脸叫他滚过去一点,但是没有。

江声早起还有点困。在路上顶着风走了一半,发现楚熄没有跟上来,他回过头,看到楚熄站在一棵树底下傻狗一样抬着头。

他又倒退绕回去,疑惑地拽着他的挎包,“你在看什么?”

楚熄说:“樱桃花。”

他指了指树上的一朵小粉花,绿眼睛抬起来仰望着,卷毛在风里被吹开,他再低下头看着江声,很开心地说,“开了第一朵!”

江声也抬起头。

树的叶子还没张开,一朵稚嫩的、幼小的白色花苞已经在风里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生长出来。

在这种讨人厌的寒冷天气看到这个,江声心情都有些明朗起来。

“哇!”他也很开心,“真的是!”

“今年的花开得好早。”江声转过头和楚熄说,“在南城,这个花得一二月的时候才能开。”

江声好多年没有认真看过樱桃花,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微妙感慨。

他读的大学有一棵果子又小又涩的樱桃树。江声和沈暮洵谈恋爱的时候很喜欢坐在那棵树下,他们无数次的争执、愤怒、爆发的冲突都在那里。可是很多次的和好也发生在那里。

后来他去更远更偏僻的地方看了一次樱桃花,叫北城。

那里更冷,开花更晚,也许在三月四月才会开。江声跟着同学去为毕设采风写生,顺便捡了很多花,本来要用来给沈暮洵的第一部mv做背景,不过之后都在半路撒掉。

但是也不虚此行。

北城的樱桃树有一个山坡那么多,盛开的时候十分壮观,是漫山遍野的花海。

见江声仰着头看着那一朵小花,楚熄也笑起来,他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很好。

他和无数人说过,他最讨厌相信命运。那像是他在认输,可他不甘心。

可他偶尔也会信一下。

命运如果是一种无情的公正,它的路途就是正途,它就是不可更改的权威。那么他就希望命运来证明他和江声就是天生一对,命定的相遇、重逢,一切都无法更改。

他想起好多画面。

是他被养母赶出来,在阴暗小巷子、没有窗沿的地方躲雨,老鼠一样瑟瑟发抖地蜷缩,那时候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

是他握着钢筋和别人打架,头破血流地走进被烟味腌入味的麻将馆摸牌,稍稍动一下手脚、收获一大片带着怨毒眼神推过来的筹码,用这些钱去换医院的药钱,让医生给自己缝针。那时候他也好恨这个世界,他不明白他要生存,怎么一定要如此肮脏的不正当的手段。

然后想起打破他黑白世界的那一幕,他人生中最奇怪的一天。

他的人生被灌注了新鲜的东西,他对浪漫的全部定义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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