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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回忆(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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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认为所谓结婚不过是楚停云碍于外界因素无法做到再把他关起来的事情,于是用结婚来变相达到将自己困在他身边的目的。

可那时候,宴寻无路可走。他唯一能做到,就是执意与楚停云签署了婚前财产协议,结婚协议。

宴寻特地跟楚停云又确认了一遍视频的事。

对方点头说:“删了,关于你的录像都删了。”

于是,他们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对宴寻而言是天大的难事,但对楚停云而言却并非如此,就算他当时被整个董事会问责,总裁之位岌岌可危,却也不影响他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因为除了江氏集团之外,楚停云还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公司和事业。他直接砸钱收购了状告宴寻的那家公司,于是官司很快就压了下去。后来仔细一查,原来是有人故意设的局。

就是当初宴寻在酒吧里弹吉他拉投资反被戏弄,最后动手打了的那位刘总。当时酒吧的监控被楚停云抹了,姓刘的报复不成就一直怀恨在心。

但就算后来真相大白,这时候也无人关心,损失同样无法挽回。

楚停云本来还想着给启明投一笔钱,让宴寻继续做,但对方不要,转身就去找了个班上。

楚总也不强求,就顺带也把启明买下来,并入了星痕,当作一个单独的特殊部门。反正都结婚了,在他看来这都是自家公司。

楚停云当然很讨厌那个设局陷害宴寻的刘总,但每每晚上抱着小老公幸福睡觉的时候,他其实又有点阴暗地感谢对方。

否则他和宴寻就结不了婚了。

婚后的日子就像是当初在雪山别墅的翻版,只是楚停云不再锁着他了而已。

但半年过后,宴寻压抑的生活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

——周泽回国了。

他在澳洲留学毕业后就去了韩国做练习生,熬了两年受尽排挤歧视,最后几乎把所有积蓄都赔了,脱了层皮才勉强解约。

当初他听宴寻的话,被袋鼠揍得鼻青脸肿后跑到大使馆门口嚎啕大哭。不知道被谁录了视频发到网上,恰至此时突然全网爆火。

加上周泽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现在又有了一波流量,于是就顺势签约了国内的一家经纪公司,开始回国发展。

宴寻特地请了年假,去机场接好朋友。只是目光搜寻了半天,没找到人,结果这时有个红毛戴墨镜的男人突然朝他冲了过来。

宴寻条件反射就是一个过肩摔。

“啊——”

周泽惨叫。

靠声音认出好友的宴寻:“.......”

虽然早就看过周泽的照片,但见到真人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对方变化实在很大,当初的小胖子真的变成了大

帅哥。

周泽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要臭屁:“怎么样,哥帅吧!”

宴寻点头说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哎哟,几年不见,宴寻你怎么变得这么矫情啊。”

“......”

宴寻沉默几秒,突然一把拧过周泽的手腕就要再给他来个过肩摔。

周泽秒怂:“欸欸欸!错了!哥......宴少侠!错了!错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勾肩搭背,一路往机场外面走。

周泽嘿嘿笑着问宴寻:

“不是结婚了吗?你们家那位呢?喊出来认识认识,一起吃个饭呗。”

从小周泽一直想着以后宴寻结婚,自己必须是他的首席伴郎。结果阴差阳错,宴寻结婚没办婚礼,而自己也没时间回来。

“他.....一般比较忙。”

“那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快跟我说说,从头到尾讲讲”

周泽完全想象不出来宴寻谈恋爱的样子,他快好奇死了。

“嗯......”

宴寻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便半开玩笑地跟对方说了真相,

“过程大概就是一见钟情,穷追不舍,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最后结婚。”

周泽当时的表情惊愕至极:“我靠!真的?宴哥你这么猛?!”

毕竟他看过宴寻朋友圈的结婚照,好朋友的对象实在是个漂亮过分的男人,怎么形容呢,总之那张脸长得就非常容易被人强取豪夺。

宴寻:“......假的。”

但周泽此刻已经俨然一副我可不信的表情了。

他还想追问细节,但宴寻不说了。

见他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周泽虽然觉得奇怪,但最后也没多问。

接下来,他们俩就去吃饭喝酒,结束后还找了家麻将馆搓了一下午麻将。

周泽是个麻将狂魔,宴寻虽然不沉迷,但也会玩儿,由于脑子好会算牌,所以赢了不少,偶尔也会给好朋友放放水。

傍晚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坐在河边吹风聊天。聊早已逝去的学生时代,聊这些年的经历,聊以后。

但后面两个话题宴寻就没怎么说,就听周泽说。那大概是宴寻这么久以来最轻松愉快的时光。

有时候周泽在路上还会被人认出来,要求合影。虽然是个十八线糊豆,但也出过几首歌,勉强也算是公众人物。

周泽很自得,却没想到路人小姐认出他不是靠他的作品,而是夸他在大使馆门口哭得实在好笑。虽然后面对方也补了一句他的歌很好听,但周泽并没有被安慰到。

“没关系,已经很厉害了。”

宴寻由衷地夸他。

因为周泽一直都很坚定地走在践行自己梦想的路上,他很自由,也很有追求,遇见挫折也总能靠自己站起来。

宴寻羡慕他,也佩服他。结果反而是被夸的周泽不好意思。毕

竟他确实很糊。

“对了,给你带了个礼物。”

周泽送了宴寻一把吉他,不算是很贵的,但音色却也不错,一看就是仔细挑选过的。

可是宴寻仓促之下却没给好朋友准备回国礼物。

周泽摆摆手:“没事!那你就帮我打个歌嘛。”

“打歌?”

“就是咱俩录个短视频,你帮我弹个二十几秒的伴奏,跟我一起唱两句就行。”

“好。”

不过视频里宴寻没有露脸,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低头帮周泽弹他新歌的伴奏,顺带也跟着唱了两句。

却没想到周泽这条视频又火了,直接八十万点赞,即便周泽特地解释了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下面还有很多不明情况的路人狂磕cp。

于是这就成了宴寻和周泽最后一次见面。

因为楚停云吃醋炸了,两人争吵时,他还砸了周泽送给宴寻的吉他。后面虽然他专门又赔了一把更贵更好的,却也被宴寻扔了。

其实周泽也很抱歉,特地跟宴寻发消息说视频已经删除了,希望他家里那位不要误会。

可楚停云这时候已经难受得要死,他已经不管什么视频不视频的了,见宴寻又要往外跑,立刻上去把人抓住,

“你是不是又要去找个姓周的!”

这时候楚停云已经查过周泽的资料了,他清楚地知道宴寻和周泽从小玩到大,甚至两人还经常去对方家里住,睡一间房。

就连宴寻会弹吉他,也都是周泽手把手教的。

这简直比楚停云看见那条他们两个一起唱歌的视频还要难以忍受。

宴寻不理他,直接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楚停云当然拦不住他,他看着宴寻决绝的背影,一时激愤上头,放了狠话——

“我告诉你宴寻,你要是再敢去见他,信不信我让他这辈子都在圈子里最底层趴着,永远翻不了身?!”

“......”

宴寻在那一瞬间被定在了原地。

于是,他就被迫和唯一的好朋友绝交了。

这场婚姻就好像是另外一座雪山别墅。

宴寻偶尔也会为楚停云的受伤感到心疼难过,但每每这个时候,就有新爆发的矛盾让宴寻又一次坚定地想要离开这个人。

时光像大河一样往前奔流,宴寻被淹在里面,一边痛苦窒息,一边不得不继续继续走。

结婚的第二年,李戎找上了他。

养父之死的真相让宴寻又有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是他选择报仇的话势必会牵扯到楚停云。

因为即便楚停云再不喜欢他的继母,江陈两家的利益关系到底紧紧捆绑在一起。

宴寻从未觉得楚停云会帮他,一旦事发,也许对方会觉得背叛也说不定。

总之,他们总会离婚的。

他们原本就不合适。

宴寻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搜集各种陈家违法的证据,甚

至不惜用了不少并不正规的手段。

最终成功匿名举报过后,他就跟楚停云提了离婚,带着猫搬了出去。却没想到楚停云跑来把猫抢走了,而宴寻在第二天晚上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对方说了一个地址,约他现在见面。

宴寻看了眼外面的大雨,皱眉:“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不来的话,你哥哥,你的母亲今晚就会跟你地下的父亲见面了。”

“......”

后来,宴寻就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雨天路滑,他“意外”出了车祸。

世间总有些事情像是轮回。

当年在抢救室外请求医生救命的人从宴寻变成了楚停云。而当初宴寻没能作为家属签的字,楚停云这次为他签了。

宴寻那个时候骗警察说他们是恋人,而这次楚停云跟警察说他们结婚了,却是真的。

本该至此分别的两人因为宴寻的失忆,开启了一个新的,也是虚假的起点。

楚停云为他编造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而宴寻明知如此,却仍是一头扎了进去。

这次楚停云没再关着他,应该是陪着他,陪着宴寻走过了初期失忆的迷茫,陪着他度过断亲的痛苦,陪着他找到了亲生的父母。

无数的记忆碎片像是山呼海啸般在眼前掠过,最后截止于一声花瓶碎裂的惊响。

砰——

所有过去的画面都消失了,宴寻只看见楚停云惊惧而湿润的眼睛。

最后,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等到宴寻再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在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楚停云守在他的病床边,双眼充血发红,握着他的手不肯松。

“......宴寻?”

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人醒,楚停云激动得开口的时候都有点失声。他差点以为宴寻又要昏迷一两个月,担心得整个人都要碎了。

“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我去叫医生......”

说着,楚停云就要起身,可宴寻却没松手。男人一顿,立刻又回来半蹲在床边。

“怎么了?”

他以为宴寻哪里不舒服。

病床上的青年侧过头看向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眼神让楚停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但好在,宴寻终于开口了。好在他并没有说出楚停云恐惧的话,只是问:

“我睡了多久?”

“两天。”

“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楚停云很轻地“嗯”了一声,接着说:

“还有......还有谢阿姨和叶叔叔,他们刚走,一会儿还过来。”

“噢。”

宴寻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楚停云害怕。片刻后,他心里实在忐忑,便小心翼翼地问:

“宴寻,你是不是......想起一点什么了?”

然而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

“你希望我都记起来吗?”

“......”

楚停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可真的临近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这样害怕,怕到都说不出话。

但好在宴寻也并不是非要他回答,因为没过多久对方就摇了摇头,说:

“——没有。”

楚停云一愣,猛地抬头。

那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是走上刑场的死刑犯突然得到了特赦令。

因为他听见宴寻说: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只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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