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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要被我绕晕了,他挣扎着努力思考,“我不太懂……”

于是,我也挣扎着努力去更准确的表达,“在我的经历里,我都是在相爱的过程中不断地去理解我的爱人,同时也理解自己。”

“如果要真正地理解了再相爱,或许会更难吧。”我给他举了个例子,“要先理解才能相爱的话——那么你理解的,你爱的究竟是你投射在他身上的自我,还是那个完全与你不同的他呢?”

沈芸云边听,边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好像明白了。”他肃着脸说。

我摸摸下巴,跟着他点脑袋。

丁香比迎春花的香味要清淡些,雨后这股清香带了些水汽的冷,我坐在树下嗅着,倍感提神。可惜身旁的沈芸云心事重重的,他搅着手里的狗尾巴草,显然没心思感受。

我问他在烦什么呢?

他欲言又止地瞧向我,在我不断的鼓励中,他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想问您一个很低级的问题。以您的看法……”沈芸云小声地问我,“我要是告诉舅舅,我还是想结婚,他会对我失望吗?”

我不明所以,疑惑地反问他,“为什么觉得他会失望?”

“我、就是根据我的感觉,不一定准确……”沈芸云吞吞吐吐的,他低下头,不自在地扯着手里的草,将可怜的狗尾巴草碎尸万段。我嗯嗯地喝水,等他犹豫完。“就是……哎呀,怎么说呢,”沈芸云小声地说,“我总感觉舅舅不喜欢很早就结婚的omega。在舅舅眼里,婚姻是瑕疵一样的东西。”

我险些把嘴里的水喷出来。我大概明白了,在沈芸云这些年轻人眼里,陈丹估计就是个严肃冷酷、仇婚禁欲的大魔王形象。

看沈芸云说完便左顾右盼,不自然地讪笑的模样——没准儿这个大魔王在他们心里还总是拿着教鞭,对着不满的人就啪啪啪一顿抽,边抽还边说,‘哈?就你小子想结婚是吧?欠虐了就去当M,当什么婚姻的狗?’这个想象一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就忍俊不禁。

沈芸云茫然地望着哈哈大笑的我。我笑得咳嗽了几声,故作镇定地摆摆手,“不用理他。”我顺了顺气,“他的不喜欢没别的意思,跟有人不喜欢熬夜,有人不喜欢香菜一个意思。个人对生活方式的喜恶不同而已。他不是会让个人情绪影响判断的人。”

见沈芸云将信将疑,我拍了拍胸脯,和他打保票,“如果结婚是瑕疵的话,那我是最大的瑕疵品了。我这么大个瑕疵品还和他是好朋友呢。”

这下,沈芸云果然信服了。

快两点时,陈丹终于结束了他的工作,赶来公园里找我吃饭。

我和沈芸云正好也逛回了门口。相比几小时前的初见,沈芸云的精神状态看上去稳定了些许。他的神态依旧是忧郁的,不说话时,立在那儿,总给人黯然的感觉。

但该怎么走出朋友死去的伤痛,怎么去理解和改变他见到的世界,他的理想与道路又该在什么寻找,这些都是属于他的课题。我也好,陈丹也好,都只是他生命的旁观者。我能带去的仅仅是有限的帮助,和可能的启发。

我从不去思考‘如果我是他,我会如何替别人渡过一生?’这样的问题,我的观念中,长辈要时刻谨记对孩子的尊重,‘那是他的人生。’这一点非常重要。

“看来你们聊得不错。”陈丹提着包走过来,他摘下墨镜,上下扫了沈芸云几眼,把这个孩子瞅得险些踢起正步。

我搂着沈芸云,真怕这孩子僵得要直挺挺地倒下了。“对啊,”我笑眯眯地说,“芸云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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