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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忘,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傅深一直微蹙的眉头终于松开,连带着心情好转了不少。
林温的“不会原谅”“不会回去”坚决的态度让他很满意,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满意有点多了,因为他透过阳台偏角摆放的全身镜,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嘴角已经挑了起来。
这几乎称得上失控的情绪。
傅深想,可能是因为林温即将给他带来巨大的收益,才让他一时乱了心神。
这无伤大雅,事情依旧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所以他喝尽了杯中的酒,语气颇为愉悦地问林温赚了五百万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大概他阴晴不定的态度也令林温颇为疑惑,林温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仰起头问道:
“上回您让我和老师学的舞,有些地方我还是跳的不太好,您可以再教教我吗?”
被人用希冀的眼神望着,本身就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更何况对面的林温酒意上脸,双颊染的绯红,眼睛蓄着一团略显困倦的水汽,被夜色里朦胧的灯光照过来,像波光粼粼的宝石弧面。
傅深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朝林温伸出了手。
会场里正播放着小步舞曲《未尽的倾诉》,傅深将手搭上林温的肩,主动跳了女位,帮林温回忆起动作要领。
悠扬的音乐声透过窗台的隔门传进来,像极了老式留声机里的音波,沉闷而内敛,却在衣袂扬起时缓缓流出另一番韵味的氛围。伦敦夜色的灯火随着旋转的舞步在林温身后徐徐展开,又通过镜面的折射点亮了林温有些紧张却含着笑意的眼眸。
兰姆酒的后劲涌上来,傅深觉得自己和林温每一个动作交叠时,呼吸间全是灼热的气息。他思绪翻飞,踩错了一个舞步,后面的节奏溃不成兵,只好停滞下来。然而他的舞伴也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发现那个错了一拍的舞步,只天真地仰起头问他:
“怎么了?”
他烦闷地走上阳台时林温也问他怎么了。
确实没怎么。
傅深想。
几个月前蒋越对他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他从头到尾对林温都是赤裸裸的利用。送林温来英国表面上是要林温自立自强,实际上只是把人放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看管;让林温去俱乐部说是要培养林温,其实只不过是他控制韩知在这里消息渠道的一种手段。
林温完全不知道,F Club幕后实际掌控的人就是他。蒋越拥有不少的股份,却只是占了一个名头上的老板,这张庞大而又复杂的人际网,实际上是他一手建立。他完全掌握这里的消息,连韩知派来英国找林温的下属都是他的人,把林温什么样的情况传回国内完全由他说了算。
这些他全部都没有告诉过林温。甚至林温现在都不知道,其实自己这近两年来在英国的一言一行,都被拍成了照片和影像,按照他的吩咐隔一段时间寄给韩知一份,让韩知一直对林温保持着一定的了解程度。
韩知自负到了极致,一直觉得不会有人敢舍他而去。傅深就把林温塑造成了这样的人,让韩知时时刻刻都怀着一颗愤怒嫉恨的心。
傅深知道,只要林温回到国内,韩知一定会不择一切手段疯狂的想要把林温重新关回去,做成私有品。而林温只要行差踏错一步,阻碍了他整体的计划,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收回保护的外壳,任由林温自生自灭。
他是人,有感情,可以心软甚至可以在酒精蛊惑下承认自己动了心。
但他永远也不可能为了林温,放弃他数年来的计划和筹谋。
他有他必须完成的事要做。
傅深想,
这竟然是他和林温之间最后一支不带利用的舞。
宿雾如烟。
兰姆酒的最后一口灼烧感在喉咙间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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