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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了死亡冰冷的面貌。
“万岁,太后娘娘——无法来领着内外命妇举行主持仪式了。”
苏培盛悄悄快步上来奏报,他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忧愁。太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却也不站到皇帝这一边,在爱新觉罗自家的宗室面前都不肯给皇帝一点面子,岂不是叫八爷等一干本就不服的人看笑话?
皇帝的眉毛都不动弹一下,他在祭坛里倒过第一道酒,平静自如地吩咐,“太后追思先帝,伤心不已,以至于无法起身,今日丧仪便且权请先帝太妃中位分最高者代行主持。”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面有异色、暗自忖度的兄弟们,主动屈尊朝先帝的佟佳贵妃行了一个小辈的礼。
佟佳贵太妃眼中飞快地闪过喜悦,她虽然地位最高,却没有孩子,佟佳一门从前又站错了位置,若新君不计前嫌,主动向她示好,又何愁不能弃暗投明,保住满门富贵?她避开这一礼,说过几句谦辞,便向前两步,驾轻就熟地开始带着命妇们行礼。
皇帝目光还没来得及挪开,就猝然不防地瞧见了原本被佟佳贵太妃挡在身后的那一个身影。
一张洗净铅华,蹙眉啼泪的脸。她眼睫边挂着露水,带着雾气的怔忡眼神对上了皇帝深渊一般的目光。她很快惊慌地垂下眉目,狂啸的北风吹动素白的衣裙,稍显瘦弱的身躯在风中轻轻地颤。她是在害怕吗?还是觉得冷?
他蹙起眉,身上雪色的狐裘忽然在他的脖颈间带起一阵阵的痒意,晚妆初了明肌雪,素衣拥雪裘,正如冰雪落白梅,当是恰如其分。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里,月落又起,冬去春回,喧嚣又重归于寂静。
不过几个呼吸后,耳边繁杂的哭声又起,他挪开了目光。后宫中有一套森严的祖宗制度,大行皇帝丧仪这样的隆重场合,自然是佟佳贵太妃和和除却太后以外的其余三妃站在前列,跟在她身后的,是其余的妃位娘娘,再后头的,便是嫔位。先帝内宠众多,可能做到妃位的,一双手也数的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又倒过两盏酒,只垂眼一心注视着先帝的棺椁。
殿中渐渐响起抽泣,悲伤的氛围弥漫开来,于是又变成了众人的哀嚎。接近晌午,带着寒意的冬阳悬在高天之上,今日的仪式才迟迟举行完毕,宝月从蒲团上艰难地抬起双腿,为大行皇帝举哀是不能带贴身的侍女进来的,她从冰凉刺骨的玉阶上借力,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再看平日里那些光鲜亮丽的妃嫔们,无一不是带着几分狼狈,眼圈旁也是相似的胭红。也许平日里分到各自身上的恩情寡薄,可先帝到底也是众人终身的倚靠,天子一朝驾崩,紫禁城也换了新的主人,她们这些点缀宫廷的光润珍珠也在一夕之间化作了鱼目。有子嗣的还好,若连子嗣也没有,要去哪里寻得一个依靠?
“额娘!”
一个小玉团子挣开原本牵着她的那一双手,跌跌撞撞地从一旁的队列中向她奔来,宝月麻木的双腿被这孩子一撞,险些一下仰倒在地上。她弯腰揽住这个冒冒失失的孩子,亲了亲她额间那一点绯红,“乖昭昭,是不是累了?额娘这就带你回去歇息。”
原本牵着昭昭的半大少年也跟在她身后跑来,见宝月牵着昭昭,他才松了口气,低头尴尬地朝宝月一礼,“和母妃,我方才没看住十一妹妹,真是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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